“菜马上就上,请稍等。”
时漫跨进去,服务员在身后将门关上,桑柠手里把玩着一个银色的打火机,看到时漫,扬了扬下巴:“要么?”
时漫走上前去,腰跨倚在窗台,从桑柠的烟盒里抽出一根白色的细烟。
什么时候学会的其实不大记得了,但两个人其实都不大抽,有时候一包烟买回来拆开,返潮抽不了只能扔了的情况比比皆是。
一个月能抽一根,就算是瘾比较大了。
当初第一次抽时,两个人还呛着,后来越挫越勇,直到真的学会,又觉得没什么意思。
但心情烦闷时,会有那么一根。
时漫抽烟和桑柠的感觉全然不像,漠然清冷得仿佛在做的这件事和自己无关。
“想好怎么说了么?”桑柠的烟还剩半截,却还是没了抽下去的欲望,碾灭在白色的烟灰缸里,瓷白的烟灰缸染上一点黑,像是污渍。
时漫轻笑了一声,点了点头,她也需要倾诉,需要发泄情绪,这么多年,她把自己憋得太狠了。
从和景行的相识到相知到相恋,时漫尽量精简,但言语间掩饰不掉的落寞还是让自己微怔。
原来哪怕过去了八年,那句算了吧,还是让时漫在午夜梦回的时候,让自己有种被全世界抛下的错觉。
若是一开始没有拥有就好了。
时漫总是这样想。
因为她没有拥有,就不会这么难过。
就像和时安江婉一样,因为没有拥有过父母的爱,所以时漫觉得有或者无,都是无所谓的。
因为他们一开始就从来没有给过,所以不存在丢弃和抛弃。
就像时知幸和时宇的亲人间的爱,也是一样。
但景行和他们的不同,她骨子里是自私凉薄,怯懦胆小的,却还是捧着一颗真心,一点一点的去靠近,汲取……
然后被狠狠摔下,遍体鳞伤。
那种感觉时漫每每想起都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从骨缝里泛着疼。
桑柠的打火机在桌面敲了敲,看着时漫的眼神却在放空,听完时漫的话,只勾了勾唇角:“其实你还是喜欢的不是么?或者说爱?”
年少时期的爱恋单纯又美好,却是时漫倾尽了自己的所有。
所以要真能那么轻易的忘掉就好了。
桑柠的声音有些哑,又想起了去国外前的日子,自嘲的笑了笑:“漫啊,别因为害怕,就拒绝去享受美好。”
时漫抬起头,和桑柠对视,桑柠懂她的欲言又止和不知所措,却没有一味的劝说她放弃或者和好。
只让她去享受,因为她值得美好的事物。
两个人吃完饭,从包厢里走出来,时漫顿在一处假山后面往后看了一眼,桑柠停住:“怎么了?”
时漫扭着头看了看自己的身后,许是从小就敏感又没有得到善意,时漫对各种视线都很敏感。
刚刚那种被毒蛇盯上的附骨之感,犹如实质,黏黏腻腻的,让时漫只觉得浑身都不舒坦。
“应该是我想错了,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