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大阵,哪怕合我四人之力一时也难以攻破,最终还是被他们逃走了。
当然,我并没有出全力,还在暗中故意与其他人掀起纷争,因此才能给青龙楼船上的人留下破绽遁走。
他们三人去追船,我借故不合,提议来瀚海相助,因此才能撞见铁郡守的元始道掌与元始魔掌,果然是惊艳绝伦。”
铁棠半信半疑,并从对方话语找到一些不合理之处:“你先是编造指令,又在洞中助我,按你之前说的,对付青龙楼船之时又推三阻四……
这些事,瞒不了多久吧?
若是事后被揭穿,岂不是自寻死路?”
阙元泽连番作梗,还编造天道盟盟主的指令,这些事情根本都不用寻找什么证据,事后众人信息一串联,立刻就知道谁有问题。
以他的身份实力,不应该如此不智才对。
“我的事……还另有隐秘,但你只需知晓,我是天道盟的成员,并不是邪教中人。
这点,是有很大不同的。
天道盟也不是盟主说得算,他不能算是傀儡,却也仅仅只是代表一方势力,仅此而已。
总之。
如今的我,与你不是敌人,否则我现在要杀你……你有把握逃走么?”
“你不妨试试!”铁棠自然不会服输,毕竟他面对的这位,来历不明,一切证据都是他自己口中说出,并没有实证。
阙元泽轻笑一声,没有理会,转身就走。
“铁郡守,此地不是你呆的地方,你走吧,若是他们三人回来撞见你,我也无可奈何。”
“慢着,瀚海城如今遭逢大变,以你的实力,难道不可阻挡一二?”
阙元泽无所谓地摇摇头:“怎么挡?有些事情挡不住的,我能挡得一时,还等挡得了一世吗?
我又不是人皇。
就算我出手拦下姚掌教,他们也可以撤离去其他地方。
你知道他们下一步会去哪吗?
你防得住吗?
有些事,很难做,有些人,注定要牺牲。
你也是一郡郡守,当知‘事不可为而强为,谓之蠢汉’这个道理。”
在阙元泽的话语之中,铁棠听出了绝对理智的意味,似乎瀚海城一众百姓的生死,是在可允许范围之内的损伤。
亦或者。
说是【牺牲】?
可谁又规定了……这些人必须牺牲呢?
铁棠语气平静,缓缓说道:“事可为而不为,谓之懦夫。本官以监察使的身份请求阁下,与我一同回城击退邪教,如何?”
他并不会各种大义强行要求阙元泽,两人对于此事‘可不可为’,那是理念之争,没有对错。
选择用监察使身份,也是因为之前的话语中,铁棠隐隐猜到对方与监察殿有一些关系。
阙元泽叹息一声:“那并没有什么意义。”
铁棠不答,胸膛亮起微光,露出内里一个大窍,露出窍穴洞天里那密密麻麻的人影。
“有意义的,至少在我等力所能力范围之内,可以尽可能多救一些人,他们也是鲜活的生命啊!”
阙元泽一怔。
内心涌起一股非常奇妙的意味。
这种感觉他已经不知多少年没有体会到了。
上一次,是什么时候?
是傲骨嶙峋的少年面对未来之时的豪言壮语?
是晋升绝巅之时那位意气风发的少年天骄?
还是通读古史,阅遍道藏,拜服先贤之时那立志守护人间的书生?
有些记不清了。
少年之志,敢于天公试比高,一如眼前这位绝世天骄。
只是这一切。
终究还是败给了那能够磨平一切棱角的时间,败给了那狡诈难测,贪婪无比的人心,败给了那足以摧毁一切的霸道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