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雷斯城北,傍湖山。
墨麒与冶云在山贼窝里四处转了转,冶云找了一顶皮帽戴在头上遮住自己的耳朵,墨麒则是拿了一些山贼遗留的财物。冶云看着墨麒打包金银珠宝时开心的模样,好奇地问道:“你也喜欢这些东西吗?”
墨麒被冶云问得有些不好意思,摸着脑袋说道:“这些好东西谁不喜欢,你看,布灵布灵的多好看,值不少钱呢。”说着将一串玉珠项链给冶云戴在脖子上,拿起一面铜镜让她照照看,“挺好的,美玉配佳人。”
淇水在右,泉源在左,巧笑之磋,佩玉之傩。
冶云看着镜中自己的楚楚动人的模样,也咧起嘴笑了起来,多少年了除了主上对她如此过就再也没有别人做过这样的事。冶云想到主上,脸上又挂起了忧容,嘴里喃喃道:“主上也喜欢这些东西,有时候也像你一样分给我一点。”
墨麒见冶云又是愁眉不展,急忙换了个话题说道:“这些东西现在没人要了,我们不拿走的话他们就没啥价值了,不拿白不拿你说是不是?”
“这样可以吗?”冶云不安地问道,“不需要问问主人吗?”
“这里哪还有人?”墨麒四处看了看,确定这里连个鬼都没有了,“你不说我不说没人知道的。”说完背起包袱就往外走,冶云跟在身后回头看了看自己曾经住的地方,恋恋不舍地随着墨麒下了山。
“你们精灵需要吃什么东西吗?”墨麒边走边问着,对他来说精灵可真是个稀奇东西。
“我不知道其他精灵吃什么,我都是吸食自然灵气的,不过偶尔会吃一点主上带来的食物。”冶云回答道,她不紧不慢地跟在墨麒身后,始终保持着一步之遥,就像仆人与自家公子的距离。
“啥东西啊?天上的东西是不是很好吃?”墨麒好奇地问道,停下脚步转身看着冶云。冶云见墨麒停下,自己也急忙站住,微微低着头回答道:“大多数都是辽寂上神带回来的战利品,千奇百怪,都挺好吃的。”
“嗷,听你这么说也不知道是什么味道。有没有烤鸡好吃?”墨麒问道,见冶云和他保持着距离,索性将她拉到身边,“你干嘛总是和我离这么远,跟在我身后,并排走好聊天。”
“这使不得,微仆不敢!”冶云低着头退到原来的位置,在她看来墨麒身体里住着辽寂,并且两人关系不浅,那她就得以主仆身份相别,不能逾越距离。
墨麒想到自己体内的辽寂,明白了冶云拘谨的原因,便热情地说道:“没事,我是我他是他,现在是我说了算,你老是站在我身后我说话还得回头,太难受了。”
冶云摇了摇头,说道:“还请公子见谅,微仆不敢逾越规矩。”执意要按自己的想法去做。墨麒没办法只得顺了她,自己一个人走在前面。一路上,墨麒把自己能想到的关于精灵的问题都问了一遍,冶云也是配合地将自己知道的都告诉了墨麒,满足了墨麒对于精灵的一切好奇心。
弯弯绕绕,终于是赶在太阳落山之前回到了之前的村子里。墨麒带着冶云穿过村民异样的眼光,径直来到了齐老汉家门口。院子里,之前墨麒所救的小姑娘正在劈柴,见墨麒回来,喜出望外,惊喜着一边叫着自己阿爷一边跑到墨麒身边拉起墨麒的手嘘寒问暖。
齐老汉闻声从里屋出来,见到墨麒先是一惊后装作关心的模样走到墨麒身边问道:“恩公此去凯旋而归,身体无恙吧?”
“我没事,老人家,山贼都被我打跑了,您以后就安心过日子吧。”墨麒开心地说着。
“太好了爷爷,我就说公子有本事,一定能平安回来的。”姑娘开心地拉着墨麒就要进屋坐,看到墨麒身后的冶云迟疑了一下,问道:“公子,这位姑娘是?”
“她是我从山贼窝中救出来的,名叫冶云。”墨麒介绍着,冶云也欠身行了礼。
“这样啊,那快进来坐,你们还没吃饭吧,我给你们做饭吃。”姑娘说完拉着墨麒进了屋,冶云跟着进屋站在了墨麒身后。
“姑娘你也坐啊。”齐老汉端了两碗水放在桌上,见冶云站在墨麒身后说道,“屋子简陋,姑娘别嫌弃。”
“不,不是,我站着就好了,您别管我。”冶云礼貌地回绝道。
墨麒见齐老汉心生为难,只得起身走到冶云身边靠近她耳边说起了悄悄话:“现在你是不是必须听我的?”
冶云缩着脖子点了点头,墨麒见这小妮子吃硬不吃软,气势更加硬朗起来,“那就给我坐下,现在我们是朋友不是主仆,别叫人发现了端倪。”说完墨麒满有成就感地回到桌子前坐下,冶云则是将凳子往后挪了挪坐下,依旧是和墨麒保持了半个身子的距离。墨麒见状无奈地摇了摇头,可能这种习惯已经刻进了她的骨子里,一时之间根本改不了。
饭桌上,墨麒与齐老汉聊起剿匪之事,墨麒说得头头是道,把自己捣毁贼窝的过程吹得天花乱坠,只不过隐去了后面进入白玉宫殿的事。齐老汉听得也是连连点头,这么多年来官府的人来来回回多少趟都没能解决的事,如今遇到贵人一夜之间便收拾得干净,在自己有生之年能看着孙女过几年安生日子也知足了。
“恩人可看到山贼窝中被抓去的村里的劳丁吗?”齐老汉问道。
“这,我倒是没看到,山上除了山贼也没其他人了,不知道他们被抓去了哪里。”墨麒无奈地摇了摇头,如果可以的话他自然是想将他们也救出来。墨麒将自己身上的包袱解下来放在桌上,“老人家,这是我从山贼窝里缴获的一些财物,您拿去留着自己用也好分给其他村民也好,就算是那些山贼对你们的一点点补偿。”
齐老汉看着一大包的金银珠宝,吃惊地说不出话来,双手颤抖着翻了翻,这可是他一辈子都接触不到财富,“这····这使不得,恩公您自己带在身上用吧,我们这些粗野山民用不来的。”
“您别拒绝了,拿着这些去城里换点吃的用的都好,给孙女置办点东西也好。”墨麒说着将包裹塞进姑娘的怀里,小姑娘哪里见过这么多珍奇溢彩的宝贝,眼里早已乐开了花,“我自己留着没用,您就听我的留着吧。”
齐老汉激动地说不出话来,“嗵”地一下跪在地上就要给墨麒磕上几个响头,一是为墨麒救下自家孙女的救命之恩,二是为之前自己出卖墨麒的糊涂举动,三是为了墨麒如今的大义之举而磕头,“贵人啊,您是贵人啊!”齐老汉声泪俱下,跪在地上感激地说着:“恩人您的大恩大德我齐老汉就算是死都报答不了啊。”
墨麒急忙扶起齐老汉,一边安慰一边将他扶到床边,老汉可能是激动过度躺在床上便睡了过去。姑娘将齐老汉伺候好睡下,看着墨麒与冶云两人,不由自主地笑了出来,“公子,时候不早了,我为二位准备歇息的地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