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麒!”朔雪猛地从睡梦中惊醒,看到身边的丛军,抓着丛军的胳膊问他墨麒在哪里。
丛军沉默不语,昨晚他看着墨麒像一只小鸡一样被德雷斯的人挑在枪上,自己也不敢上去抢人。他们此时也是被官方下令寻找的人,为了保护小姐他们不能暴露自己的行踪。
朔雪想到昨夜墨麒的惨样,心中痛苦不已,眼泪像断了弦的雨滴一样“滴滴答答”地往下落。“求求你了求你去救救他。”
“小姐,丛武已经去打探消息了,你别担心了,吸血鬼的身体那种外伤是不至于死的。”丛军安慰着朔雪,将一块手帕递给她擦眼泪。“小姐你怎么会和一只吸血鬼待在一起?”
朔雪擦干净泪水,将这几日的经历原原本本地告诉了丛军,话刚说完,就见丛武自窗户翻了进来,拿起茶壶就往嘴里灌。
“怎么样了?”丛军问道。
“那小子被抓进德雷斯的大牢里了,里三层外三层的被人看着。那德雷斯的执行官好像挺在意这小子的,没有他的命令没人能进的去。”丛武放下水壶,不慌不忙地说,“我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打听到牢房的位置,才马不停蹄地赶回来,这一来一回几十里地的,可累死我了。”
“丛军,有啥办法能救他出来吗?”朔雪焦急地问道。
“这……这不好说,我们现在身份特殊,还是不要暴露的好。”丛军为难地说着,一面是老大留下的遗志,他得保护小姐不得有闪失;另一面如今老大没了,小姐就是老大了,她的话又不能不听。
“你们还要带着我逃走吗?”朔雪低着头揉搓着手帕,她已经不想再逃了,她好累啊,“我不想再逃跑了,逃跑并没有什么用,还一直有人为了继续逃跑而牺牲的。”
“小姐?”丛军看着朔雪楚楚可怜的模样,心生怜惜。他与小姐情同兄妹,故乡之变后,便随老大一同带着小姐逃亡,这一路充满艰辛,生死离别不胜其数。他虽然对生死已经习以为常,可从来都是在温室中生长的花儿,怎么能经受住外界的风雪呢。
“小姐,不坚持下去的话大人的心血就白费了啊。您不是也不想被人操控吗?”丛武问道。
“是,我是这么想的。但是逃避有什么用?只会害死越来越多的人,我们就没有什么办法去改变吗?”朔雪反问道,为什么要甘于命运,就不能奋起反抗吗?
“这天下还是姓季的对吧?凭什么要听他姓海的说话?”朔雪继续问着,想要得到丛军的肯定,她恳切地看着丛军,希望他能给自己回应,“我们把他扳倒好不好,我们为父亲正名好不好?”
“小姐,这……”丛军不知道如何接话,索性站起来走到丛武身边不看朔雪。这种事情怎么可能是说说这么容易的,姓海之人权侵朝野、手握兵权,又岂是他们能撼动的了的。
“连你们也不相信,只有墨麒相信我。”朔雪说完将手帕收好,起身拖着虚弱的身体走到桌边,到了杯水喝下,“你们去昨天的旅馆,把我的包裹取回来,我要用。”
“是!”丛军领命后给丛武使了个眼色,示意让丛武去。
“又是我?干啥都是我。”丛武看着丛军,一点也不情愿地说着,然后从窗户翻了出去。
“小姐,你先休息休息,我去给你弄点吃的。”丛军说完退出房间,留朔雪一个人在屋里发愣。
墨麒你等着我,我一定会把你救出来的。朔雪在心中默默作着盘算,计划着下一步的行动。
话分另一头,在暗无天日的牢房深处,墨麒被用铁链栓在牢房之中。萧铁岭用一对琵琶锁刺穿了墨麒的琵琶骨,让其动弹不得。
此时墨麒正躺在干草之上,钻心刺骨的疼痛让他时刻保持着清醒,双手双脚被缚,脸上也被带着面罩,他犹如一块案板上的香肉,正在等待着屠夫的到来。
“哒哒哒”的皮鞋声由远至近,皮鞋的主人示意看守将门打开,年久失修的门“咯吱”一声,像是要从门框中逃离出去。
“墨麒,生于普瑞斯年1672年,年方19,生地不详,种族为吸血鬼,在普瑞斯年1688年行凶于诺丁王国德雷斯城赵勤学一家,致其全家上下17口人灭门,如今证据确凿,你可认罪?”皮鞋男拿着手里的登记簿问道。
“不是……不是我做的。”墨麒声音嘶哑,剧烈的痛苦让他说话都说不清楚。
“这世道上没有一个凶手会承认自己的罪行,何况你还是一只吸血鬼。”皮鞋男朝着墨麒吐了一口口水,厌恶地说:“你这卑劣、肮脏的畜牲,为什么这世上会有你们这种下三滥的东西存在。”
“不是……不是我做的。”墨麒说不出别的话,只能不断地重复这一句。
“你在这装什么哟?你们吸血鬼不是不会因为这一点点外伤而死的吗?”皮鞋男扯起墨麒胸前的琵琶锁,用力的拽着。撕心裂肺的疼痛差点让墨麒晕厥过去。
“你是不是想喝血啊?”皮鞋男凑到墨麒的脸旁问,然后又起身从守卫那拿来一碗鲜血在墨麒面前晃了晃。
那诱人的香味冲击着墨麒的味蕾,他不断地扭动着,眼睛开始变得猩红,嘴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他的身体极度渴望着面前的鲜血,像三年大旱的凤仙郡渴望一场甘霖般迫切需要。
“哟,瞧瞧这畜牲的样子,真叫人恶心。”皮鞋男故作腔调地说着,心里寻思着要怎么折磨墨麒,“皮肉之苦对你们这些东西根本没什么作用,要不要我带你见一个你从来没见过的东西啊?”
皮鞋男轻轻地摘掉墨麒的面罩,叫了几个守卫把墨麒移到了窗户边,此时外面正是晌午,刺眼的阳光似是要将一切晒成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