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了晚饭, 哪怕再依依不舍也得告辞了。
邬玉年给小两口收拾了不少糖果和江米条“我俩牙口都不大好,这些票票留着也没用,给你们俩留着买糖甜嘴, 这些糖果和江米条是前几天几个孩子过来时买的, 他们学业也忙, 轻易不过来, 放在家里也容易坏, 你俩带回去, 甭管自己吃还是送人都好。”
自家姥爷给的东西, 黎善自然不会不要。
于是伸手接了过来,还上前抱抱邬玉年“下次有布票,我给您两老做新衣裳。”
“都多大年纪了, 要啥新衣裳。”邬玉年没开口, 门里的张儒东已经嚷嚷开了“我又不是那骚包样的,你们手把子也别大,好好攒着钱,以后花钱的地方多着呢。”
黎善立刻扯着嗓子喊回去“姥爷你不穿,总不能不叫邬姥姥穿吧。”
张儒东立刻不说话了。
邬玉年看他们爷孙互动, 忍不住捂着嘴笑,早年哪里看见这样的光景哟,那时候黎善被养的内向不爱说话, 在张儒东跟前胆小的像个小鸡崽子似的, 而张儒东呢, 一看见黎善那副样子,心里就越着急,脸上表情就越冷硬,黎善就越害怕, 简直形成了恶性循环。
现在就好了,爷孙俩也能开开玩笑打打嘴仗了。
当然,这一切改变都是源于
邬玉年看向苏卫清的眼神顿时更加和蔼了,更是将江米条往苏卫清手里塞了塞“你姥爷说的对,咱们年纪大了,用不着那么些衣裳,你们的孝心我们能感受到,什么布票奶票啥的,你们都自己留着,以后有了孩子,总有用得着的时候。”
苏卫清笑笑,连连称是。
邬玉年这才放他们走。
夫妻俩从巷子里走到大路上,拎着篮子晃晃悠悠地往公交站台走去,刚一站定,黎善就拍了他一下“真是,你怎么那么小气。”
“不是我小气,你跟老人家犟也没用,等到时候咱把衣服做好了,送上门,我不信他们真不穿。”
这可是苏卫清这么多年来在罗玉秀同志身上实践出的真理,不管儿女说了送什么,爹妈肯定都说不要,可真买给他了,肯定会一边念叨,然后一边换上新衣裳,出门跟人到处炫耀去。
所以说“到时候咱们把布一扯,再请人做好了衣裳送过去。”
“这尺寸可就得看你的了。”
黎善拍拍胸口“包在我身上。”
正好车来了,夫妻俩赶紧上了车回厂里,天越来越热,也黑的越来越晚,他们下车的时候,西边的天际还有夕阳的余晖,昭示着明天又是一个好天气。
夫妻俩拎着东西一路往家走。
到了门口才发现家里来了人,夫妻俩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见了大大的问号,立刻放轻了脚步往门口走,一边竖起耳朵,想要提前得到点儿消息。
谁曾想门口突然出来一个瘦高的小伙子。
他看见夫妻俩先是一愣,随即便笑着跟他们点点头,还不忘将门给带上,然后才跟小两口打招呼“你们好,请问你们是苏副厂长的家人么”
“啊是,我是他小儿子,请问你是”苏卫清跟男人握了握手,又婉拒了男人递过来的香烟。
那男人自我介绍道“我是尤主席的秘书,我姓许,叫许文强,前些时候刚上任,咱们头一回见面,如今也算认识了,这位是嫂子吧。”
黎善赶紧点点头“你好许秘书。”
“嗐,喊我小许就行。”
黎善“”
这许秘书给人的感觉跟尤主席好像啊,果然不愧是八面玲珑的尤主席带出来的。
“这怎么能行,你瞧着比咱们年长,这样,以后我喊你许哥得了,来来来,你给我说说,你是怎么跟着尤伯伯当秘书的要知道之前可都是秘书室的那些人轮流去省城呢。”
苏卫清讲手里的篮子递给黎善,自己则是勾着许文强的肩膀往旁边走。
他既是想给黎善解围,也是真的对这件事感到好奇。
尤主席这人看着和善,实则挑剔,秘书室那么多秘书,用到现在尤主席也没点头让谁当他的专属秘书,以至于这些秘书一个月一换,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轮值到了苏卫清,苏卫清都在想着该找什么借口留在县城了,谁曾想,还没轮到他呢,尤主席居然给自己找了个秘书,还不是厂里秘书室出去的,这就让苏卫清好奇极了。
那许文强也是个健谈外向的,立刻就跟苏卫清肩搭肩了起来。
“我哪会做秘书哟,我以前就是个跑外勤的,尤主席突然让我当秘书,我也正一头雾水呢,我听苏副厂长说,苏哥你就在秘书室,你可得好好教教我,这秘书该怎么做。”
“这有啥,当秘书最简单了,我教你”
“哎哟,谢谢苏哥了,以后碰到好东西我肯定给你管上。”
“那不至于,我有钱有票,你想着我就行,我听说海市那边有不少新鲜东西,你以前跑外勤去没去过海市”
“那可真找对人了,我以前就跑海市和京城了。”
黎善“”
看着那俩人迅速一副哥俩好的样子,不由感叹起苏卫清那强大的交友能力,明明当初还是个社恐害羞容易脸红的男人,怎么突然这么擅长交友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