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隔离营帐中。
许七安,这个曾经的百户,因为其所属卫所的千户百户都死光了,才升了几个月的千户。
现在也染上了瘟疫,躺在了病床上,脸色苍白。
“赵大人,瘟疫发生时,我们其实就知道自己命了。”
“您还是快离开这里吧,这里太过危险。”
听着许七安的劝告,赵征又何尝不知。
瘟疫发生在现在这个时代。
不怪皇帝狠心不拨钱,不怪那些所谓抢匪。
为了瘟疫不扩散得更广,将其困死的做法才是对的。
因为花费再多,该患病身亡的人,多半还是要身亡,就算痊愈了,也会留下一系列后遗症。
瘟疫,在现在,是治不好的。
这些营帐,从一开始,就是一个坟墓。
“太傅大人,太医的数量实在太少了,下官和十几位同僚,实在是忙不过来了。”
“太傅大人,艾草和大青根都用光了,我们没有药了。”
赵征能有什么办法,他没有任何办法。
“吴风!”
“给我继续烧热水!能烧多少就烧多少!将营帐内的所有换洗布匹、衣物,每天都要煮过一边!”
“太医!”
“药材用光了,我们还有石膏!将石膏煮水,涂抹在发热的患者身上,也能有降温的效果。”
命令,一直在下。
依旧健康的人手不够了,赵征亲自上。
有人失去脉搏了,赵征传授了自己也不太熟练的胸部按压法,至少让人留下一眼,或再看一眼世间。
但他,不是一个神人。
太子的药材,终究是没有再送来。
石膏,最后也用光了。
“挖地窖!”
“给本官往深里挖!”
“将水放到了地窖里一晚上,第二天也是冰凉的!”
他搜刮了自己脑袋里,所有能想到的办法。
但两万修缮浊河堤坝的兵员,一万当地百姓,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还剩下的健全的人,也只剩下了不到三千。
瘟疫,让赵征治下的人,十去其九。
这副傀儡的身体虽然健康,也扛不住一直待在满是病菌的营帐中。
赵征也开始咳嗽了。
但他还能动,就不会停下。
“各位,咳咳,我教给大家一首歌吧!”
“这首歌,叫做保卫浊河!”
风在吼,马在叫,浊河在咆哮!
嘹亮的歌声,飘扬在隔离营帐的上空。
歌声,混合着浓烟。
这些烟,是昔日的同僚,是昔日的乡亲,是他们住过的营帐。
人去无痕。
“赵大人,这是还剩下的一点药,您喝了吧。”
营帐中的太医,为赵征递上了一碗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