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回到了家,等洛洛熟睡,张桂枝偷偷跑到了女儿的房间,轻轻抚摸女儿的小脸,头发,肩膀,胳膊……
过了好久,张桂枝又悄悄打开儿子的房门,远远的凝视儿子半晌,才恋恋不舍的回到卧室,一夜未眠。
周六
张桂枝到了公司,没有看公司该处理的事情,没有看该谈的客户,没有看待签字的文件,她只是在想,自己要如何离开,原来人在离开之前还有步骤,要一步一步的把一切安排好,她该做点什么呢?
她又该怎么做呢?她不会呀?她不想啊?她不愿意啊?可是她不得不做。
送药的人又来了,这次张桂枝告诉小秘书不要让人打扰。
张桂枝转身关上门,缓缓的开了口。
“您是很厉害的医生吧!如果您都治不好我的病,还有人能治好吗?”张桂枝表情凝重,面无血色,语气平和,她身体表现的部分症状一定需要饮料和巧克力才能好好的掩盖。
“这个……”
送药的人顿了顿,再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要给张桂枝把脉,张桂枝轻轻的按住了他的手。
“您把药都给我吧!一次性的,要不然您要每天跑来跑去的很麻烦。”
张桂枝眉眼染上一丝伤感,如果可以治疗,二哥又怎么会只让一个送药的医生来给她治病。
“其实……”
送药人叹了口气,默默收起来刚刚打开的东西。
“没希望了对吧!要是有希望二哥不会让您给我这种药的?若雨假装喝了我的药瓶,回去上吐下泻,他以为是七分熟牛排的问题,其实不是对吧?这是治病的药但毒性也很大对吗?”
张桂枝面如土色,始终语气平和的对送药人说。
“太晚了,你为什么不早点说。”
送药人叹了口气,看了眼张桂枝,摇摇头。
“我是个手艺人,平时多干点活累了浑身疼也没在意,头疼也以为是想公司的事情,喘不上来气,以为是生气,也没当回事,而且我去年体检还没事?”
张桂枝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一处,她也不想,可是……
“哎!”
送药人皱着眉头,长叹一声,摇摇头。
“我能坚持到高考吗?”
张桂枝脸色发白,嘴唇颤抖,紧握双拳,冷汗直冒,眸光泛出一丝卑微的乞求,至少她还……
“你的巧克力吃了吗?”
送药人不想直接说出答案,只能靠撑,这个可悲的办法了。
张桂枝没有说话,她疼的厉害,已经吃了三颗巧克力,她的头很疼,她也不想吃,可是她也是个人,她也有感觉啊……
“喝点饮料吧!没力气了喝点,想点开心的事情,去哪玩告诉你二哥?”送药人换了口气,不忍心再看张桂枝那张强壮镇定面色惨白的脸。
“谢谢您,再见!”
张桂枝努力瞪着眼睛,挑起眉毛,笑了笑,起身打开门。
送药人走到门口,停下来脚步,踌躇着又打开带来的箱子,递给张桂枝她一个苹果形状的蓝色瓶子,极不情愿的吐出几个字。
“不想等了,就算了。”
“好,谢谢您。”
张桂枝双手颤抖的接过漂亮的蓝色瓶子,抽动的肌肉,挤出一丝笑容,言辞模糊的和送药人道谢。
张桂枝本想早点回家,可是她头又开始疼。张桂枝不愿意吃巧克力,可是她的头好像要炸开一样,要把头砸掉,拍碎,捏烂才行,她极不情愿的拿了一块巧克力,塞到嘴里,趴到桌子上睡了一会儿舒服多了。
张桂枝打算下班,忽然觉得头晕没站稳。
“姐,你怎么了?”
万利关切的冲进来,一把抱住张桂枝,温柔的询问。
“我,喘不上气,为什么还喘不上气,我……”
张桂枝喘着粗气,不耐烦的解开衣服扣子,忽然间想起来饮料没喝,想去抓饮料,可是恍惚中抓住的却是万利的手。
“我要,我要……”
张桂枝气若游丝,没说完自己想要饮料,万利的唇吻便立马印在在张桂枝的唇上。
张桂枝再次醒来,万利紧紧搂着虚弱的张桂枝。
张桂枝浑身颤抖,闭着眼睛,握着拳头,气的说不出话,只能用力推开万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