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是音响在放,但这台词——
就听起来特别的爽,感觉在跟耳朵做按摩一样。
柏美觉得这还真是一个好享受,“有点儿东西啊。”
灯光打亮,照在台上。
舞台的布局就一个房间,还带一个卫生间,十几个人陆陆续续走进来。他们或擦汗,或尝试开风扇,或打开屋子的窗户,很生活化的表演着,衬托出天气的炎热。
江阳暂时没入戏。
也正常。
现在台上的人每一句台词,他都能清晰背下来,想要入戏得费一番功夫。
他把玩着李清宁的手,然后漫无目的的左右看着,顺便在李清宁的手心写了一个“姐姐”。
李清宁扭头看他一眼,笑了笑。
江阳回以微笑。
李清宁继续看话剧。
江阳看向旁边,忽然见伍修也心不在焉,没有看进去。他身子现在是往起蜷缩,特别像江阳在医院见到的坐在检查室门口,静静等待命运审判的病人家属。
江阳奇怪,伍修现在都离开他妈了,还紧张什么。
再说。
文老师是这话剧的导演,这话剧的好坏,对伍修而言,就跟贝斯手上台表演一个小时,下来发现没开音量一样,表演好坏跟他没太大关系。
他轻推了推旁边的文老师,示意伍修,“文老师,伍哥怎么了?”
不会生病了吧。
文老师看了伍修一眼,又示意某个方向,“小伍他妈妈和他姐姐也来了。”
“哦。”
江阳一下子理解伍修为什么紧张了。
他顺着文老师示意的方向看去,就在主创坐的这一排位子不远处,江阳甚至不用回忆,马上就认出了伍修老师的家人,因为她们正襟危坐,目不转睛,看起来就像是来挑刺儿的。
江阳只能对伍修报以同情。
正好。
伍修也看过来。
俩人对视一眼后,伍修觉得就很没道理,这编剧比他这个副导演还轻松呢。
他现在恨不得出去整一瓶可乐。
不过——
想到他妈在现场,伍修不敢去。
他知道这个剧本很好,也知道这部话剧的导演是文老师,他只是一个副导演,但还是忍不住紧张的后背冒汗,腿想抖起来,只有这样才能觉得好受一些。
其实——
他也在问自己,现在都离家出走了,还有什么可怕的呢。
是啊。
有什么可怕的。
但一想到话剧出了问题,他妈那失望的眼神,伍修就觉得肺有一种肺泡被揪住一个个捏瘪,让他不断吐气,却呼吸不进去的窒息感。
他怕,怕母亲和姐姐的失望。
他又注意到了江阳。
江阳向他比划出去的手势,估计是觉得他的状态不太对,想让他出去放松放松。
伍修摇了摇头。
话剧已经开始了,现在出去是很恶劣的行为。
既然如此——
江阳在李清宁耳边嘀咕了一句,李清宁轻轻点了点头。
江阳压低身子出去了,再回来的时候,手里有两个不透明的水杯。
这水杯里放了可乐,避免开罐时的声音打扰到话剧表演。
这水杯和可乐是江阳从超市拿的。
超市老板在小剧场维持秩序,现在正坐在剧场里着看话剧呢。
老板娘在看店。
自从超市老板加入乐队以后,明显有活力了,腰不酸了,腿不疼了,走起留来虎虎生风,交作业的时候也有劲儿了,所以老板娘见乐队老板江阳来了,十分热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