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做几何题,找到了那条辅助线。
张悦在听了陈姐的话后,只觉有一股清凉划过脑袋,让她瞬间思路顺了很多。
有人向你倾诉生活的烦恼,何尝不是一种重视?
她觉得杏儿把她当成了垃圾桶,可杏儿在她的家乡啊,她有父母,有朋友,她还有许许多多孩子的妈妈,但每次,几乎每一次,从以前尝到的好吃的,儿子第一次叫妈妈,掉了第一颗牙,到现在给老公拌了几次嘴,杏儿都会事无巨细的告诉她。
无论是打电话,还是在聊天软件上发无数条的语音矩阵。
她从来没有让张悦缺席她每一段值得纪念的生活。
反倒是张悦因为工作累,周而复始,可以粘贴复制一整年的每日生活,让她变的麻木,无话可说,不想说,懒得说,只能听,然后听得烦——明明是她在杏儿的生活中缺席了。
既然张悦不想分享自己的生活,好,杏儿就不断说,告诉张悦自己生活中每一个细节,在这段渐行渐远渐无书的过程中,她在走远,杏儿始终在把她们往一起拉。
然而她,在抱怨,在嫉妒。
曾经在大学的时候,杏儿说,什么是最好的朋友,最好的朋友就是我愿意把我看到的东西,遇见的事儿一股脑的告诉你,我不必组织语言,不用担心有话说错了,因为说错了你也知道我是无心之失,然后消息发出去后我不必等你回,因为我知道你看的时候一定会回。
现在呢,张悦违约了。
她用一个笼子把自己关起来,还嫌弃杏儿不进来。
她昨天甚至还怼了杏儿,说她听《像我这样的人》感同身受是咎由自取。
这——
张悦的心让人攥紧了。
“来来,我敬你一杯,当给我儿子赔罪了。”
王大爷举起酒杯,以茶代酒。
江阳:“边儿去。”
王老头儿太阴险,在这儿占他便宜呢。
王大爷想了想,“反正就那么个意思”,他一口干了,那滋味不知道的还真以为是酒呢。
他们一人守着一口痰盂一样的锅涮羊肉。
在餐桌上,王大爷长吁短叹,去这一趟精神病院对他刺激挺大的,王大爷觉得不能养鸟了,也不能当笼中鸟,要把自己放开。
可唱戏吧,每天在公园里对着一群老熟人唱,挺没意思的。
他还是想穿上行头,正儿八经的登台唱戏。
他还希望自己这一身的本事能有个传人,这样就算疯了也没有遗憾。
江阳就算了,他跟祖师爷估计得有夺妻之恨,当不了传人。
江阳放下快子,“我懂了。”
王大爷就是想为自个儿奋斗一生的京剧事业,再添砖加瓦增加点生命力。
“我觉得你还是安心养老吧。”
不说大爷这一把年纪了,现在想登台唱戏,跟整个戏剧团没什么区别,得弄行头,找老师,还得租剧场,最后——
百盟书 “来看的都是大爷大妈,您收钱呢。没几个人,不收钱呢,您图什么呢,图您儿子是影帝,钱多烧的?有那点儿钱还不如按时足额交税呢。对了,你儿子没偷税漏税吧”
王大爷很无语,“你还是操心你媳妇吧。”
“我媳妇我早问了。”
当然,江阳觉得戏曲也不是不能玩。
他以前玩游戏,《神女噼观》还火了一阵呢,王大爷他们要能这么整,还挺好玩。就譬如在江阳玩的丧尸游戏里,骑摩托会经过一个戏台场景,这时候整上一段文昭关:“过了一朝又一朝,心中好似滚油浇,一路的盘费都花了,卖了宝剑我买了一把刀”肯定特得劲。
王大爷迷惑,“这什么版本的过昭关?”
江阳愣一下,反应过来,这一不小心窜台到侯宝林相声了,他爸最爱这些个,“我就这么个意思。”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