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忆安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还真是意外啊。
苏忆安看了看楚闻柏，“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人扶上来？”
楚闻柏手忙脚乱的，好在王玉桂的肚子刚出怀，不是很笨拙。
到客厅坐下，王玉桂自顾自倒了一杯温白开，一口气喝了下去。
妞妞和小杰躲在爸爸的身后，没敢靠前。
王玉桂的衣服破旧，人也有些拉拉遢遢的，可见日子过的并不是很好，可以说是狼狈。
“吃饭了吗？”
“没有，火车上的东西太贵了，临上车的时候在下面买了几个馒头，路上就吃了那个。”
馒头刚蒸出来时口感还行，往后啃的不就是冰疙瘩吗？这要是啃了几天的冰疙瘩……
苏忆安对王玉桂再有意见，也狠不下心来不闻不问。
“闻柏你去厨房看看，午饭有没有剩？没有的话你就下碗面条，打个鸡蛋会的吧？”
苏苏小的时候，冯姐吃住在家里；现在年底了，苏苏也大了，冯姐只管三餐和孩子衣裳，其余时间回家忙年。
楚闻柏闷闷地，“会。”
楚闻柏怎么会没有意见？扔下两个孩子就走，几个月没音没讯的，这又冷不丁地跑来，有意见很正常。
可看着那个可怜样，又狠不下心来不管。
王玉桂的目光落在妞妞和小杰身上。
“连你妈也不喊了？”
妞妞把弟弟挡在身后，声音又委屈又难过，“你还知道你是妈妈呀？我以为你把我们早忘了。”
“说的什么话？没大没小的。”
“说的是人话，哪有当妈的把孩子扔下就不管的？”
“不是有你爷爷奶奶吗？”
“我爷奶欠你的？当妈的不管，让爷爷奶奶管？连口粮都带走了，你怎么有脸说的？”
还有这一说呢？苏忆安第一次听说，王玉桂做的过份了。
王玉桂理亏，又转身哄小杰，小杰和姐姐是一条战线上的，甭管王玉桂怎么哄，就是不上前。
王玉桂小声嘟囔，“白眼狼。”
楚闻柏总算是下熟了一碗面条，上面还卧了一个鸡蛋，小心翼翼地端了过来，王玉桂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吃完饭，苏忆安安排王玉桂在妞妞姐弟俩的房间里睡一觉，有什么事等睡醒了再说。
实际上是苏忆安在等楚闻松，得让这个男人镇场子。
等楚闻松回来，饭后，苏忆安把几个孩子都打发进房间了，四个大人坐在客厅里说话。
“玉桂，你从哪里来的？”苏忆安问道。
“我从东北，我有个二姨在那边。”
“你回来是怎么想的？”
王玉桂看着楚闻柏，“我不想离婚。”
花钱登在报纸上的公告，是王玉桂的表弟看到了，才把报纸拿给她看。王玉桂当时就懵了，她表弟说这可不是吓吓她的，都上法院打官司了。
楚闻柏不是第一次提离婚，王玉桂一直认为是吓唬她的（之前确实是），所以她不害怕，还被老娘怂恿着去了东北。
可现在不一样了，表弟是城里人，是有见识的，要是王玉桂一直不出现，法院会判决缺席离婚。
王玉桂这才急了，她二姨给买的火车票，连夜就往这边赶。
楚闻柏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你光说不离婚，那肚子里的孩子有什么打算？”
王玉桂摸了摸已经隆起的小腹，“已经快六个月了，你就不能留它一条生路吗？”
“那得问你了，你是打算让它姓楚还是姓王？”
苏忆安看了楚闻柏一眼，还不算太傻，不上套。
王玉桂半是哀求半是辩解的样子，“只有把它给我大哥，才能给它一条生路啊。”
楚闻柏很是生气，“难道我要它死吗？只要你答应它姓楚，我陪着你躲，等生下来，我把东西折办卖了，借钱交罚款。要是结扎我去扎，你安心在家带孩子，其他的都不用你管。
要是它姓王，想让我交罚款，想让我扒房子，想让我结扎，想让我当冤大头，想都别想。那咱就去离婚，你爱给谁生给谁生，我再不管你和你们王家的破事。”
王玉桂嘤嘤嘤哭了起来。
楚闻松把杯子重重地一放，“哭什么哭？很难选吗？你心里没有孩子和闻柏，就干脆点，拖着有意义吗？”
这句话可捅了马蜂窝了，王玉桂面红耳赤地问道：“宁拆十座庙，不毁一门婚，有大伯头子让弟弟弟妹离婚的吗？你觉得离婚光荣吗？”
“我说离婚了吗？我是让你选择。”
楚闻松的身份，确实说这句话不合适，苏忆安接过话头，“你大哥是说气话，拖着对谁也不好，闻柏都提出两个条件让你选了，你就选了呗，我觉得不难选啊？”
楚闻柏没有什么耐心了，“行了，我明白了，你还是偏你娘家呗，那好，趁现在不忙，我们明天回沂东，看能不能离的成。”
王玉桂大哭，“楚闻柏，你要逼死我啊。”
“是你在逼我，还是我在逼你？你既然心里没有孩子没有我没有咱那个家，别连累我，让妞妞和小杰好过一点行吗？
王玉桂，算我求你了，别人你不动心，你自个生的也不能让你动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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