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沧夜被夏恩星劈头盖脸地泼了一身的酒,湿漉漉的酒精液体顺着他白皙的脸往下滑,不显得狼狈反而更加有一种潦倒的俊美,他一把抓住了夏恩星泼酒的那只手,“我再疯也没有你大半夜陪男人喝酒来得疯吧!”
“谁跟你一样啊?”
夏恩星用力甩开了陆沧夜的手,眉目慌乱中带着些许厌恶,“真晦气,居然在这里碰见你。”
真晦气?
她怎么敢说的!
说完夏恩星收拾了一下自己,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同伴,“要不我们今晚就先到这里吧,抱歉我自己个人出了点事儿。”
“没事没事。”霍恪一听先到这里,登时喘了口气,恨不得现在就结束这场折磨的酒局,他可算明白被灌酒的小姑娘心里是什么感受了,这会儿霍恪第一个站起来,发现隔壁卡座的陆沧夜正眼神不善地盯着自己。
霍恪心里咯噔一下,上去和陆沧夜打了打招呼,握了个手,还把纸巾递过去,“晚上好啊陆少,要不你先擦擦。”
陆沧夜没动手,边上一群女人七手八脚地帮他擦拭着身上的水渍,“陆少,我来吧。”
“哎呦,那是谁呀,胆子这么大,居然敢给我们陆少泼酒。”
“就是就是,真不知好歹……”
所有女人都上赶着讨好他,只有夏恩星眼神冷漠。
因为同伴还要留下来玩会儿,夏恩星便招呼他们玩得尽兴,自己紧随霍恪后面站起来,顺手拿着小包,脸色不是很好地打算走,陆沧夜叫住她,“谁允许你走了?你没有一句解释吗夏恩星?”
夏恩星都想抡起包砸在陆沧夜那张帅脸上,“跟你有一毛钱关系吗?还要我向你解释?”
“夏恩星!”
陆沧夜自己都没发现他喊她名字的次数越来越多了,“你跟霍恪是什么关系?你不知道他已婚吗——”
“什么关系,我跟他狗男女关系,你满意了吧!你不就是这么看的吗!”
夏恩星咬牙切齿地说,“你不就想听我说这个吗,陆沧夜,你自己心里阴暗看谁都脏,我都不稀得向你解释什么。你爱怎么看我就怎么看我,随你便!”
“夏恩星你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是个好词!”
夏恩星迈着步子走上前,一下攥着了陆沧夜的衣领,好像刚才陆沧夜怎么动手的,她就要怎么动手打回去!
这样的行为也就她干得出来,眼看着夏恩星生气了,隔壁卡座的同伴都来拉她,“夏总,夏总别,咱们不闹事儿……理他作甚。”
陆沧夜愣住了。
夏总?
夏总?!!!!
他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盯住夏恩星的脸,“你什么时候成为夏总了?”
“几天前。”夏恩星笑得娇媚,“你不是封杀我吗,不让我去别人公司上班,那我自己开公司,你总管不着我了吧!”
陆沧夜倒抽一口气!
这个女人在不管什么时候总是强撑着一口气,被人踩到谷底也都能爬起来东山再起,她骨头太硬了,硬到根本打不碎击不穿。
不是所有人都拥有这样的魄力的,也不是所有人都敢直面陆沧夜的封杀……
夏恩星,她做到了,成为夏总,而不是一名被圈内封杀的员工,她成为了堂堂正正的可以和陆沧夜对抗的角色,来宣告她的绝不认输。
所以……夏恩星跟霍恪他们一起喝酒,也许……正是因为在谈事情。
可是陆沧夜没想过会有这个可能,他们本能认为女人是服务于其他人的,压根没想过夏恩星会自己开公司当老板,像个男人一样去谈生意。
同伴好说歹说拉住了她,夏恩星这才松开了攥着陆沧夜衣领的手。
随后露出稍微嫌弃的表情掸了掸手掌心,好像碰了陆沧夜的衣服让她觉得很脏,她冷艳地看着陆沧夜,拿捏着阴阳怪气的腔调说,“以后可要多多指教了陆总,指不定,您还得提携提携我们公司呢。”
说完夏恩星举起了面前的酒杯,跟卫懿和修使了个眼色,两人为了圆场也立刻跟她碰杯,“误会,误会一场,恩星你别想多了,老陆他估计是喝了酒就这样。”
修在一边帮着说道,“你要是不解气,回头我和卫懿替你揍他,他一看你和别的男人坐在一块喝酒就着急。嘴巴就跑得比脑子快。”
陆沧夜说,“谁着急了?”
夏恩星冷笑一声,将酒喝完,跟陆沧夜的两个好兄弟聊了一会,甚至还从自己包里掏出了名片,“以后有空来我们公司坐坐,我们公司最近刚创立,人员还不多,两位要是有人才推荐,也可以介绍给我。钱,我开得起。”
修和卫懿拿着名片,看了陆沧夜一眼。
陆沧夜眉目冰冷,“夏恩星你玩哪招?”
给他的好兄弟发名片倒是勤快,泼了他一身酒难道就没个表示?
可是夏恩星接收到了他的情绪,依然无动于衷,巧笑嫣然地对着陆沧夜的好兄弟打完招呼,拎起包就走,看都没看陆沧夜一眼!
她是故意的吗。
故意漏了自己。
她这样八面玲珑,能把差点挑起来的事儿都平息了,还完美地给了所有人台阶下,圆滑又周全理智地选择了压下事态,偏偏……漏了陆沧夜。
“夏恩星!”
酒吧声音嘈杂,陆沧夜的叫喊声却那样清晰地传到了她的耳朵里。
女人脚步没停,置若罔闻,离去的背影婀娜又冷酷。
在陆沧夜看不见的地方,她眼角微红,死死攥着手指。
陆沧夜,在这里停下的话,我就根本不值得同情。
见她毅然离场,陆沧夜感觉自己的心跳停了一下。
“我在叫你你听不见吗!”
陆沧夜心里一紧,“喂,夏恩星!算我误会你了好吧!”
不知为何,陆沧夜心里有一个错觉,如果这次夏恩星没回头,那么以后,她通通都不会再回头了。
夏恩星的身影就像是一抹旖旎美艳的梦,吸引着无数人在人群中疯狂寻找她,而她在人头攒动中逐渐模糊,最后终于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