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又是来要血的……
突然感觉胳膊又疼了。
我本来打算赶紧逃回房中躲着的,反正外面有陆锦年和磨盘拦着他们也闯不进来。
可谁知道我终究还是反应慢了步,门口竟然有眼尖的年轻人扫见了院子里的我,亢奋地赶紧招呼人:“龙娘娘,龙娘娘起床了!”
接着就有人疯了般直接撞开陆锦年闯了进来,我都来不及躲闪,那为首的被蛇毒到脸发青的二十多岁青年就疯癫地扑过来抓住我胳膊,二话没说一口啃在我的手臂上——
剧烈的疼痛让我猝然害怕尖叫出声。
跟他冲进来的男人女人们见状,竟个个都效仿起来,像饿了三天猛兽终于抓住了一只瘦小的猎物般,凶神恶煞生扑向我,个个眼冒精光朝我脖子肩膀与手臂一口咬下。
像十几条恶犬,无情地撕啃着我的血肉……
“让开,让开……”
我憋着眼泪反抗但挡不住他们人多,紧要关头还是陆锦年不管不顾的动用了法术把他们所有人都给从我身上扒下来扔摔了出去。
第一时间迈过来接住我摇摇欲坠的羸弱身子,脱下自己的外套遮住我流血的双肩,紧紧搂住心痛如割的强忍怒火颤声安慰:“不怕了没事了,有我在!我不会再让他们碰你了。”
那些人如愿以偿得到了我的血,贪婪地舔舐唇角赶紧退出我家大门。
“磨盘!把这些人都给我打出去!打死算我的!”
陆锦年一声令下,磨盘反应迅速地抄起门后锄头就朝外面的人挥过去:
“你们这些变态,无赖!不给你们血你们就抢!你们个个都一大把年纪了怎么这样不害臊!我打死你们!”
门口那群人惊叫着连滚带爬赶紧逃命,磨盘举着锄头撵了他们一里地才算罢休。
“宸宸,进屋我给你上药。”陆锦年小心翼翼揽着我肩膀,送我上楼回自己房间。
拿出昨晚没用完的消毒水给我清理伤口,酒精渗进血口子里,痛得我忍不住红了眼。
“不疼不疼,很快就不疼了。”
陆锦年眉心拧成一团,轻手用棉签给我擦拭大大小小牙印上的斑斑血迹,“说你你又嫌我唠叨,我早就说了,这些村民就是群白眼狼,你就不能惯着他们!
这世上人心可复杂了,你从小就见识过他们的厉害,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现在的你,还没有度化她们的能力。就不要逞能了。
从前当神仙的时候心软善良,将众生挂在嘴边,现在你是人,还不累么?什么时候才能学着自私些。”
我咬着牙关憋住不喊疼,被他们这一闹确实心凉了半截,“传说在很多年前,人间北方闹了场极严重的饥荒,不少百姓易子而食。
佛教有一菩萨听闻此事深为感叹,为了度化那些为生存而舍人性的百姓,特意化身成一名细皮嫩肉的和尚出现在饥民的眼前。
当晚,就有饥民打起了他的主意,想将他活活闷死然后上锅炖了。
不料事情败露,饥民去扛他下大锅的时候,却发现他没有昏迷,而是睁着眼。
他看着那些面黄肌瘦的饥民,叹了口气,决定把自己献给饥民,以解众生之苦,以求大家不要再易子而食。
后来饥民们一边吃着他的肉,一边涕泗横流,后悔自己犯下的罪过。
打那以后,饥民们再未易子而食,人间再没有人吃人的现象,佛家称此为,大德大善。”
陆锦年听完却忍不住轻哼一声,嗤笑道:“这些故事你也信,或许是有这事迹,但饥民们哭泣绝不是因为悔过。
人性往往在大灾大难面前表露得淋漓尽致,他们都易子而食了,自己的儿女都敢吃,吃一个陌生人,怎就感动的涕泗横流了?
如果连一个陌生人都能轻而易举地感动他们,他们又何至于发展到人吃人的地步。
饥民再未易子而食,事实只有两个可能,一般饥荒之灾发展到人吃人地步,就意味着快结束了,他们后来已经有了粮食,所以才没再吃人。
另一个可能,是人都饿死光了。所有人都没命了,自然就不会再发生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了。
你现在也当了一回以身渡人的菩萨,可结果是什么呢?他们吃了你的肉,还想吸你的骨髓,拿你的骨头煲汤。
感化众生确实是大德大善,但感化众生,绝不是靠自己死一死这么简单。”
他帮我处理好一条胳膊,抬起了我另一条胳膊,继续消毒上药。
我咬唇想开了:“阿玦今天应该就能回来,只要他回来谢沐瑶就没法再作妖了。”
“他……去什么地方了?”陆锦年试探着问我。
我低头,面不改色地骗他:“我也不知道。”
总不能告诉他,龙玦就是酆都大帝,他是回冥界处理往生大阵的事了吧。
半个小时后,磨盘扛着锄头打外面骂骂咧咧地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