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译最开始的目标是我,但由于龙玦总陪在我身边寸步不离,他根本没机会下手,所以才会退而求次,去吸食人类与妖灵的精元。
宋译是人族之皇,他还用人族的气运来供养谢沐瑶。最近人族大运之力频频削减,再这样没有节制的被他吸收下去,阳界不知又要枉死多少无辜生命。”
“这个轩辕明奕真是畜生!为了一个女人,竟然视自己的子民为草芥!”
我意味深长地望向他:“你说得对,一个女人而已,他连自己的初心职责都忘记了,着实可耻。
人活一世,所追求的永远不止于情情爱爱。身为男人,当有鸿鹄之志,而不是局限于私情。”
他闻言不禁心虚,别过头不敢看我,半晌,才自嘲一笑:“是啊,换做我,还不一定做的比他好呢!
若说这些年活得最通透的,当属姐姐……当年姐姐虽然沉沦于情爱苦不堪言,变得不像自己,但姐姐始终没有忘记自己的职责,没有忘记自己的初心,姐姐在私情与苍生之间,果断选择了苍生,舍一人,成全万万生灵。”
“玉魄,你是仙,为仙者就是要庇佑弱小,照察人间为众生消灾度厄。永远不能为了私心,对不起自己神仙的身份。”
他哽了哽:“我……我现在已经不是仙了,我连妖都算不上,我就是个异类。”
我揣着小穷奇想了想,“进来喝杯茶吧。”
他好奇问道:“龙玦呢?”
我说:“他出远门办事去了。”
他忍不住阴阳怪气:“他倒是真放心将你一个人留在家里!”
我笑道:“我恢复了一些法力,有自保的能力,所以他才放心离开。”
他要跟我进屋,但突然又想起来:“对了鳞宸,你知道,桃泠订婚了么?”
我僵住,立即转身诧异问他:“订婚?和谁订婚?昨天不是刚相亲失败吗?”
他惆怅道:“我刚回来,也是在路上听刘大伯说的,说是桃泠父亲和长青村姓刘的人家是老朋友,两人前一阵子就说好了,等刘家儿子从部队回来就让两个人相亲。
昨天晚上姓刘的回家了,老刘特意喊了桃泠全家去吃饭,好像桃泠和男方都挺满意这桩亲事的,所以今天中午就在刘家摆了订婚宴,算是两家把这门亲事给定下来了。”
不是那个冒牌油腻男,是姓刘的男人……
才见一面就订婚,桃泠怎么能这样草率对待自己的终身大事呢!
“我打探过,那个刘强是当兵的,什么都好,就是前一阵子在训练时摔断了腿,留下了永久性创伤,现在是个瘸子……而且,生育方面可能……”
我更惊讶了:“你连人家这种事都打探出来了?”
陆锦年脸红的咳了咳,不好意思道:“这事在他们村不是啥新鲜事……他今年都三十二了,之前相亲失败都是因为这个原因。
对了,他还是二婚,前面一个媳妇据说是……不甘寂寞,跑了。”
“二婚、三十二,都快比桃泠大十岁了!”
她也太胡闹了。
听陆锦年说完这件事我还是没控制住找到了桃泠,问她到底想做什么。
桃泠彼时正站在自家猪圈前拌糠喂猪。
“我没有作践自己,我这个条件,要学历没学历要收入没收入,他能看上我就已经很不错了。
我和他聊过天,他是个正经人,没有传闻中的那么难堪,为人耿直品性也不错,虽然从小就有隐疾,但胜在老实憨厚。”
“可是、你真的不打算,再等等那个人了么?”我沉声问她。
她莞尔一笑,眼神却是无限伤悲:“等?等得到么,我现在连他长什么模样都记不起来……与他的过往忘得一干二净,他都做到这个地步了,宸宸你说我还能等到他吗?”
我一时语塞,无言应对。
是啊,桃泠都订婚了,也不见他出现,他倒是挺沉得住气!
只怕他这口气沉得太久,真会沉着沉着一生便熬过去了。
“宸宸,你还不打算告诉我真相吗?”
她趴在猪圈的围墙上,看着里面三条大肥猪抢食,魂不守舍:
“我们先订的婚,等爸妈他们选好了日子,就能嫁过去,对方家里很仗义,愿意出八万八的彩礼,还说等我嫁过去就和刘强单独搬到新楼房里去住,不和长辈住在一块,避免婆媳矛盾。
他爸每个月还会拿两千块钱生活费给我们,我爸挺赞同这门婚事的。”
对于一个农村文化水平不高的女孩来说,这个待遇的确算不错了,可如果她真的嫁了,土伯与她的这一世,就又得生生错过。
“如果记起来会让你伤心呢?”我问。
桃泠神情恹恹:“记不起来,我可能会遗憾一辈子。记起来了,凡事都需要一个解决办法不是么,放下亦或是继续执着,我至少有得选。”
她这话说得有道理,记起来了至少她可以自己选择铭记或遗忘,记不起来,那就是强行抹除她的记忆,连个反抗的机会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