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不信呢,你太坏了,我后面哪有东西……”
我决定扭头瞧一眼,戳破她的谎言,但在这时候我口袋里的手机却响了。
拿出来一看,是我哥的电话。
我接通,“喂,哥!”
哥哽咽一声,哑了嗓音,疲惫开口道:“宸宸,妈,走了……”
我心里倏然咯噔一声,慌了一下。
拿着手机惊讶转身。
视线所及,树影摇晃。
一抹白影就跟在我们身后,披头散发,裙摆染血,离我们仅有十步距离。
“白夫人……”
她真的,遭遇不测了……
我呆呆看着那抹白色,对上女鬼悲恸泗流的赤红双眸,不敢相信地问哥:“怎么走的……”
我哥吸了下鼻子,憋住要哭出声的冲动,凝噎着断断续续道:“前两天晚上,妈突然从楼上摔下来了,陷入了重度昏迷……
去医院检查,结果却查出,妈、脑癌晚期。
我们一家都守在医院里,陪在妈身边,陪着她化疗抢救,直到今天中午,妈,才醒过来。
但,只是回光返照,医院说妈的情况在急速恶化,病情恶劣已经到了他们控制不住的地步。
妈清醒以后,一直在叫你的名字,宸宸……”
他说到此处,终是撑不住的呜咽哭出声,“妹妹,妈临终前,交代了两项遗嘱,一项是与谢沐瑶断绝关系,要我和爸在她死后,公布谢沐瑶不是她们亲生女儿的事实。
如有人提出异议,便将事实,公之于众,她不怕死后为人诟病,她只怕,一错再错。
还有一项,是将她手里的积蓄,全部过到你的名下,她知道她伤你太深,你可能永远也不会原谅她,所以她想尽己所能地补偿你一点……
这笔遗产,我会在办完转交手续后联系你,妹妹,别推脱,就让妈的在天之灵,心里稍稍好受些吧。
虽然,我清楚,钱财的补偿根本不能弥补你这些年来,所受的伤害……”
我站在原地与那人对视,平静无澜的心底漾起了一丝丝微动,拿着手机沉默良久,才沙着嗓音开口:“好。”
不远处的白衣女鬼见我答应,眸孔微震,干涩的赤眸渗出一滴血泪……
白竹见状长叹一口气,拍拍我的肩膀,说:“带她回家坐坐吧,总这样跟着你,也不是回事。”
我挂断电话,犹豫地看了她一眼,迎上她燃起希冀的视线。
终是没忍心拒绝。
……
回到家,紫藤花架下,我倒了杯水推给她。
突然又意识到她已经是鬼了,鬼应该不需要喝水……
算了,就当我礼数到了。
“鳞儿。”龙玦听说我回来,便披着一袭华贵清冷的紫衣从楼上下来找我。
“哎,阿玦。”我正愁和她单独相处气氛尴尬呢,听见龙玦的声音,我立马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似的欢喜朝他迎了上去,“老公。”
挽住龙玦的胳膊,我瞧着他这身酆都大帝的尊神装扮,越来越喜欢:“你穿紫色真养眼!”
他宠溺的抬手刮了下我鼻梁,纵容道:“那以后,每天都穿紫色给你看。”
“好。”我心花怒放。
他抬眼扫见了紫藤花架下坐着的白衣女鬼,不禁拧眉:“是她来了,本帝还当是谁。”
我抿了抿唇,挽着他的胳膊低喃道:“有些事,总得做个了断。”
他闻言,目光柔和了下来,指腹摩挲了几下我的脸蛋,“嗯,也好,都听夫人的。”
我冲他甜甜一笑,拉着他去见白夫人,好歹是生身母亲,这样也算是、见过家长了吧。
“这位是……”白夫人局促地站起身,盯着龙玦不知所措。
我挽着龙玦与他十指相扣,很骄傲地将他介绍出去:“我丈夫,龙玦,也是桃花镇的龙王爷!”
白夫人惊诧的一个趔趄,不可思议地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龙玦,一滴血泪从眼角掉了下去,她蓦然苦笑:
“原来,都是真的,他们真的逼你嫁给了龙王爷……他们竟然这样对你……”
我带龙玦一起与她同桌坐下,像个普通老熟人一样,淡定地与她聊天:
“一开始我也害怕,但是,后来我因祸得福,发现我家龙王爷不但不像传闻中那样凶狠吓人,面目狰狞,凶神恶煞,还长相帅气,丰神俊朗,天人之姿,性格也好,稳重从容,遇事处变不惊,对我处处照顾,然后我就接受了做龙王老婆的事实!”
白夫人怔了半晌,才再次迷茫地坐下来,望向龙玦的视线怯懦畏惧:“可他,终究不是人,是异类……你怎么能嫁给……”
后面的话她不用说我都晓得是什么,轻笑一声,我自嘲道:“我怎么不能嫁给他,人又怎么样,人都对我避之不及,人人都厌恶我,人只会称我为灾星丧门星。
您应该还记得之前我的脸是什么样,我嫁给龙王的时候,脸比那会子,还丑陋,别人看见我的疤,都恶心得险些作呕。
只有我老公,他第一次见到我,就温柔地抚摸我脸上疤痕,我分得清,他眼里不是厌恶,而是怜惜……我后来遇见了好几次危险,都是他拼死拼活地救我。
我这种人,打小就被当做灾星被遗弃,除了养父养母,也就只有我老公才会这么不计回报的对我好。
您说他不是人,我呢,我能算得上是个人么?
他是我生命中的阳光,是将我拉出深渊的救赎,别说不是人是龙王爷了,他就算是猪王爷狗王爷,我也乐意和他做夫妻!”
龙玦本来听我帮他说话挺沾沾自喜的,猛一听最后那句,陡然黑脸,不悦地偏头看我,“我怎么觉得鳞儿你是想趁机故意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