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终究还是不想让我为他担心,在我发觉他衣上染血后,竟选择用障眼法来糊弄我……
而更奇怪的是,我能看穿他的障眼法。
甚至在某一瞬间,我还隐约瞧见他一身绽放金光的龙骨,贴着心口的地方,少了一根肋骨……
他到底是做了什么,才把自己折腾成遍体鳞伤的模样?!
晚上,我特意去桃泠家抓了土伯。
奈何无论我怎么诓骗诱问,土伯都不肯告诉我实情,只是劝我稍安勿躁,不会有事。
他们这样子,铁定是有什么要紧事瞒着我!
但庆幸的是,我在摸黑回家的路上遇见了白竹。
白竹刚从冥界回来,我不依不饶的问她这个问题,把她问的脑子发昏生无可恋了,南尊终于看不下去的从暗处现了身,替她回答了我想知道的事:
“龙玦身上的伤,是天谴所致,这些伤每隔百日便会发作一次。
上一次发作,正好是你被浮生带下地府那几天。
他不是又扔了你,他是旧伤复发害怕吓着你,怕你瞧着心疼难受,才会选择躲起来默默熬过这一切。
如今百日之期又满了,他的旧疾开始发作,若本尊猜的没错,过几天他便要找借口暂时离开你了。
原本,他该在发作初期就躲起来的,可他害怕,他不在你身边,又发生了类似上次的事,他不能第一时间出现在你身边保护你,所以最近这两天他都是忍着痛苦对你强颜欢笑的。
他该是打算在旧伤发作最凶狠的那晚偷偷离开,等发作期过去了,他再回来找你。
这样虽然只会离开你一夜,一夜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但天谴之伤对他的折磨,他强行压制忍耐,就是双倍的痛楚,饶是他伪装得再好,也无法阻止天谴伤痕皮开肉绽溢出鲜血。”
“天谴?”我得知真相惊讶不已,“龙玦做了什么事,要遭受天谴……”
须慕淮直接接上我的话:“你以为你是从何而来的?”
我一顿,诧异的望向他,不可置信:“什、什么意思?”
须慕淮摇了摇手中折扇,在白竹疯狂的眼神示意下还是施施然的说出了真相:
“这世间本无白鳞宸,你的存在本就是逆天而行!
是龙玦,逆了天意,强行让你生存于这个世上,因此自你化形时起,加注在龙玦身上的天谴便没有停止过,这么多年,龙玦每年都被天谴追着劈。
你被献祭给龙玦的那晚,难道就没有发现龙玦身上满是鲜血么?因为那一晚,龙玦刚刚受过天谴,半条命都快没了。”
我被献祭给龙玦那晚……我想起来了,那晚我的确在龙玦身上闻见了血腥味!
那个道士,和那条蛇仙也说过,龙玦刚历劫完身体还虚弱……要不然他们也不敢趁机对龙玦下手!
天谴、我的存在、逆天而行……所以我上辈子是真的死掉了,龙玦放不下我,所以才逆天而行让我有转世投胎的机会……
我怔在了原地。
白竹气不过的给了须慕淮一拳头,“你这是在干嘛呢,你明知道酆、你还说这些……宸宸你别听他的,他都是胡说的!你再这样,他可真要剥了你的皮了!”
须慕淮无奈抓住白竹用力挥舞的小拳头:“竹子,有些事她迟早会知道,我了解她,与其让她未来后悔遗憾,不如现在就和她说清楚!
解决问题的办法从来都不是一个人硬抗,两个人一起想办法,会事半功倍的!”
“可龙玦不愿意……”
“若换成你我,你愿意被我蒙在鼓里,什么都不知道么?”
白竹顿时哑了嗓子。
我怔愣许久,才从他的话里缓过神来……
或许有些事,问须慕淮会比问土伯白竹要痛快得多!
我捏紧拳头,几步行到须慕淮眼前,冷静的和他说:“南尊大人方不方便,借一步说话。”
须慕淮僵了下,须臾,颔首答应:“好。”
须慕淮果断和我往前面的树荫走去,徒留一个白竹还傻站在原处一头雾水:“嗳?你们怎么走了,都不带我!我、我也想……”
不等她说出想什么,我就没好气的打断:“你就在这老实待着吧!”
白竹:“……好熟悉的语气,宸宸?娘、娘娘娘娘……娘娘?!”
确保了距离够远以后,我才转身问须慕淮:“我、到底和后土娘娘有什么关系?”
须慕淮眯了眯眼,“你,是不是已经恢复了些许记忆?我说过,六道宫会有你想要的答案。”
“但我现在还没有能力自由出入冥界。”我望着他,一字一句道:“我最近总是做梦,梦见你,土伯,白竹,还有龙玦,还有……冥王殿下。”
“嗯,应该的。”他反应淡淡的问:“还有什么?”
我如实告诉他:“有一些,我现在记得不是很清楚了,我梦见我嫁给了一个人,还梦见婚宴之上,他的心上人过来搅局,说怀上了他的孩子,可这个梦里的面孔,都是模糊的。
不过有些我却记得很清晰,我梦见我在冥界,梦见你总是带着白竹出去玩,把白竹都给喂胖了,梦见我从一片海里把龙玦拖上来,但龙玦却一直不晓得是我救了他。
龙玦在梦里告诉我,他最相信我,我是他唯一的亲人,可后来,他带回来一个姑娘,说那是他的救命恩人,为了那个救命恩人,他不惜把我置于险境。
他把我推进食人花的嘴里,还把我封在结界中,他问我,为什么没有死在那片结界中。
梦里的龙玦,陌生,却又熟悉。”
“那不是梦,那是你的前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