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艰难的睁开眼皮,抓住他的手抱在怀里,“你别闹,是真的累。”
“小东西,趴在外面睡,等会儿太阳上来了,会热。”
他搂着我的腰把我从桌子上抱起来。
我翻身趴在他怀里,嗅着他身上的清浅檀香,任性撒娇:“你要陪我睡,我一个人睡,好孤单的!”
“本王什么时候让小东西一个人睡了?不是次次都陪着小东西一起么?”
“骗人!上次、你就把我扔掉,去找蛇妖了!”
我浑浑噩噩地搂着他控诉,指尖缠绕他的青丝,鼻音浑浊不清,“那一夜,我疼死了,叫你,你也不回来。龙玦,别把我又扔了,我一个人睡,害怕。”
“原来,你不管什么时候睡觉都嚷嚷着让本王陪,是因为上一回,给你造成了阴影……对不起,鳞儿,本王下次再也不因为任何人把你弄丢了。”
我说着说着就差点又睡过去,“还有……你身上凉凉的,搂着睡舒服。”
“你这是把本王当祛暑的风扇了?”
“才没有……风扇不制冷,你制啊!”
他忍不住轻笑出声,“傻姑娘。”
“就这样,亦挺好……是啊,阿姐,这样的你,听话可爱,无忧无虑,确实比当神仙的时候轻松许多。
可,你总会回来的,我不要你十年百年安康长乐,我要你千年万年,岁岁无忧……你不想当神仙,我不强迫你,剩下的事,我会帮你做。
阿姐,欠你的,我会用余生去还……”
我蹭蹭他的胸口,睡意酣畅,“龙玦……”
“嗯。”
“阿玦……”
“我在这。”
“好像有虫子,在我脸上。”
“不是虫子,是头发。”
“哦。”
——
白竹是在三天后才重新回到阳间的,回来以后和龙玦单独说了两个多小时的话。
办完正事,白竹才跑来找我聊天:“冥界现在可真是多事之秋啊……往生大阵频频出问题,也不知道大帝有没有十足的把握镇得住那浑蛋,必要的时候……
宸宸,我可能会回往生大阵内,继续镇着那怨气横生的结界。”
我举着荷叶遮在脑袋上,诧异拧眉:“你还要回去?好不容易才出来的,怎么就要回去了呢!”
白竹抱住双膝淡淡一笑:“这是我的使命,宸宸,娘娘把稳固往生大阵的法子传给了我,我就要为她守好整个往生大阵。
更何况,早在我进入往生大阵的那一日,我就没想过余生还能出来。遇见大帝和你,是我生命中的一个变数。”
“我以为你出来了,是脱离苦海。没想到,你还打算回去……那种暗不见天日的地方,你进去了,岂不等同于一生都被囚在其中……”
我不忍心的意图劝阻:“有没有什么法子,可以两全,既不用你进去,往生大阵也不会出事?”
白竹深吸一口气,摇摇头,笑道:“世间安得两全法,哪有这种鱼和熊掌兼得的好事。那地方对我来说不是牢笼,曾几何时,也是我的避难所……在那地方,我反而觉得安心。
我无处可去的时候,只有往生大阵接纳了我,这么多年来,那地方早已成了我的家,除了脏东西多了些,其他地方也没啥缺点……
哎呀宸宸你现在担心什么,我说的也只是可能,又不是绝对。
你就算对我没信心,也要相信你师父啊!你师父如今掌管六道,他法力道行那么高深,只要在东窗事发的时候稳得住六道,我就不用进往生大阵。
可如果事态严重,我就必须得去配合他。
我是冥府的神仙,好歹也是娘娘一手教导出来的阴间神官,我的使命,终归比我的性命,更重要,更有意义。”
“你既然都有这样的想法了,那肯定是有事态往严重方向发展的风险……白竹姐姐,冥界、到底出什么事了?”我忧心忡忡地追问。
究竟是什么情况,连龙玦,都处理的困难。
白竹摸出一枚黄杏子,往自己的红衣上蹭了蹭,“告诉你,也无妨。冥界出了个祸害,妄想借往生大阵的怨气修炼。
之前这几十年,他已经私下吞噬囚禁了不少厉鬼。
众所周知我们冥界的阴兵鬼差、阴间神,都是靠汲取冥界的灵力,也就是所谓的阴气修炼,天有仙气,地有地脉阴气,虽修行的方向不一致,可修行的尽头,却是殊途同归,同为正道。
天界神仙忌讳碰魔气,而我们阴间神,也有最忌讳的东西,那就是怨气。
阴间修炼者沾上了怨气,也会走火入魔,误入歧途。
就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神仙堕魔会脾气暴躁,嗜血疯狂,总想着做点毁灭三界的事情。
阴间若有人借怨气修炼,修成邪鬼,那便注定冥界要经历一次动荡。
那家伙早就生出了不臣之心,早前冥帝在,他不敢露出马脚,平日里可消停低调了,冥帝一走,他就迫不及待地原形毕露了。
好在这些年有大帝坐镇冥府,他暂且还不能随意兴风作浪。
酆都大帝是何人,修炼了将近五十万年,历经亿万劫,他羽翼未丰就贸然行事,还不够大帝一巴掌拍的……
可大帝,要的就是他主动沉不住气。”
白竹啃口杏子说:“大帝已经掌握了他想谋反的证据,如今,只差他自投罗网了。冥帝夫妻俩出门游历近百年,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回来。
按照冥帝与她夫君白旻帝君的实力,想要对付他,其实还有点难度,在实力方面,酆都大帝才是我们冥府的榜一!
但,重点在于,冥帝的老公是天界的关系户,她老公除了冥府帝君这一重身份之外,还有一重……是天界太子,天帝天后唯一的儿子。
天后又是咱们冥界第一代冥王,所以一旦他在冥帝两口子都在的时候动手,若是败了,冥帝与白旻帝君有直接处决他的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