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好像吼得太大声把人吓着了?
土伯大人转头看见我也甚是吃惊。
随即又眼神怪异地瞟向紫衣大帝。
我被他们的反应给整得不知所措,“老、老师?”
紫衣大帝沉默片刻,忽抬手化出一张面具,罩在脸上。
回身看向我,我顿时就被他脸上罩着的鬼面铜具给惊讶到了……
那暗色铜面具将他整张面容都给挡了住,唯留一双幽深暗沉的眸子,仿若有洞穿人心的魔力……
目光清冷,周身威压迫人。
即便是我看见他,也控制不住的心底发怵,双腿发软。
想给他跪下!
他见我呆愣,低语吩咐:“过来。”
声音与龙玦有几分相似,但龙玦的嗓音偏磁性,师尊的嗓音,又沉又冷……比龙玦老成几十岁。
不,以神仙的年龄来算,也许是几千岁几万岁!
我战战兢兢的听话走过去,在他跟前五米距离停下。
被他这么盯着,心里发毛……
“老师,你怎么上上上、上来了?”我怯怯赔上笑脸。
他视线直直地落在我身上,刻意低声:“本帝来阳界处理一件要事,土伯在这,本帝便来了。顺道,看看你。”
我受宠若惊!
“这样啊……”
他嗯了声,金尊玉贵地关心我:“身体恢复的怎样?”
我赶紧回答:“已经痊愈了,老师不用操心。”
“那便好。”面具下的那双深眸留意到我手背上的血迹,他凝重问:“手怎么了?”
我瞧了眼,“嗷,刚才我去烧纸人的时候不小心被草叶子划了。皮肉伤口,估计过两天就痊愈了!”
他眼底浓浓的担忧总算压下去了几分。
“龙王,待你如何?”
师尊他老人家真心细,大抵还惦记着我在下面和他抱怨的那些事。
“现在对我很好。”我脸红回答。
他眼中流露出了少许欣然之色,“你,可原谅他了?”
我无奈揉揉手:“其实,从头到尾本来就没真怪他……老师,自从我回来以后他就好像变了一个人。我怎么惹他他都不生气了,对我百依百顺,嘘寒问暖。”
“或许,人永远只有在失去之后,才能学会珍惜。他对你好,你开心么。”
我满眼欢喜地点头:“开心!”
“可他终究是地仙,是异类,你是本帝的徒弟,他配不上你。”师尊语气忽冷。
我一震。
啥?我师尊这是打算棒打鸳鸯?
师尊周身散发出寒意,兀自说下去:“一个普通龙仙,即便再修炼上万年,也成不了什么大气候。你莫忘了,你是人,他是龙。
你的阳寿只有区区几十年,他却有无尽寿命,你或许是他第一个妻子,但不一定,是最后一个。”
“你能确定,他弃了你一次,不会弃第二次么?”
我不觉抓紧了双手,之前还勉强平静的内心现在倒是被师尊一石激起千层浪……
是啊,我其实最担心的也是这两个问题。
我阳寿短,陪不了他多久。
但抛开阳寿不谈,我和他,又真的能顺顺利利的好好走完这辈子短暂的几十年吗。
寻常人家的两口子尚且有个拌嘴吵架,被生活中的鸡毛蒜皮一地杂碎给消磨掉所有初见的情愫,从相见两欢喜变成看都懒得看对方一眼的时候,更何况,我们俩之间还隔着人仙鸿沟……
他是高悬天上的明月,我是被人碾在脚下的污泥。
等热恋中的新鲜感被消磨殆尽后,他真的还会像现在这样,坚定的选择我吗?
万一哪天他觉得我丑了,真来个合他眼缘的狐妖花妖……
我会不会又要被抛弃了。
瞧我魂不守舍,他寒了眸色,“你若对他无信心,本帝可为你另指一门良缘。
土伯跟了本帝多年,如今尚无婚配,他性子和善,不会惹你不悦,更会对你一心一意,坚定不移。
你若应下,他会是你最称职的夫君。”
话说到最后,我甚至能察觉出师尊他老人家是咬牙说完这些的……
他对龙玦的偏见果然很深!
我昂头,脑子都快被师尊这番话给吓宕机了。
土伯大人听到这些,脸上并没有什么反应,神情依旧淡淡的,就像在听一件与自己漠不相关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