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嗯了声,淡淡道:“簪子是本王亲手做的,本王头一次做这种活,手艺尚不行,夫人先将就戴,等下次本王练熟了,再为你做一枚新的。
挽发也是本王现学的,本王只看过别人做一次,好在头次上手还顺利。”
又是做簪子又是给我挽头发的,这位龙王爷撩小姑娘的手段还挺多。
头发刚挽好,大门口就有人试探着拍门。
有客到访,应该就是龙玦说的那个客户。
我出去开门,大门一拉开,竟然是个年纪轻轻、看起来不过二十四五岁,一身运动装,染着酒红色头发的男人。
五官端正,长相秀气,看着面生,应该不是镇上街道的人,可能是远处某个村子的。
男人与我四目相对,略显局促,大约是被我脸上的疤痕给吓到了,瞧着我愣是支支吾吾半天没说出话。
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下意识摸摸脸上的疤,不太高兴的闷咳一声,“你,找谁?”
听我主动发问,他才猛地回过神,素质还不错地低头道歉:“不好意思美、姑娘,我是来找白家扎彩铺闺女的,请问你是?”
我敞开门:“我就是,进来吧。”
既然早就知道他要来,我就不和他弯弯绕绕废话了。
把他领进院子,在花藤架下招待他,我直截了当地问起了他走这一趟的目的。
他接过我给的一杯白开水,有点紧张的说:“我,是为我女朋友的事来的,我女朋友好像撞邪了。”
驱邪?这简单啊!龙玦会!
“上个月初八,是我女朋友二十一岁的生日,下午,我陪她去了一趟青州省的博物馆,回来以后,她就不对劲了!”
博物馆里面可都是老东西,碰上体质差的撞上邪,也不是没可能。
“那个博物馆有个展区,是专门展览从前靠山少数民族的鼓文化,大至舞姬脚下鼓,小到手击鼓,应有尽有。还有……”
我回忆了一下青州那边的少数民族,有鼓文化的,仅有,朵布族。
朵布族……比较邪门。
“还有什么?”我追问。
男人一时眉头拧得很紧,嗓音压得低沉:“还有,人皮鼓。”
“人皮鼓?”我细想想,好像,有那么一回事。
从前在民间故事杂汇上读过,朵布族,深山里的民族,信奉大山神。
几百年前朵布族为了向大山神表达他们的敬意与忠诚,每十八年都会在族内选出一名刚出生、最漂亮的女孩,奉为圣女,将她锁在花楼,关十八年不和外界接触,更不能见到男人。
族内每天都会有专人给圣女洗脑,让圣女将大山神视为人生中最重要的存在。
他们要将圣女训练得对大山神足够真诚,真诚到可以为之献出生命。
为了保证圣女的躯体永远纯洁无瑕,他们只许圣女饮花露吃花瓣。
他们会给圣女最至高无上的地位,对圣女的命令,绝对服从。
但当圣女到了十八岁生日那天,他们就会残忍地杀死圣女,将圣女的整张人皮剥下来。
制成一面神鼓,放在神庙,献祭神明。
“我们看了一面鼓,我女朋友对那鼓很感兴趣,我们就多看了一会儿。”
人皮鼓,那可是件煞气重的东西。
“据博物馆介绍,那面鼓,是朵布族一百年前的倒数第三位圣女人皮做的。鼓面细腻,即便存放百年仍旧有异香,圣女的四肢也被卸了下来做了两副鼓槌,那鼓实在太漂亮了……”
他说着,情绪不自主的烦躁,双手挠头,眼眸泛红:“那鼓很美,还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叫做雨蝶鼓!可就在、我们从博物馆回来的当晚,我女朋友就被梦魇住了。”
“当夜我和我女朋友做了一个同样的梦,梦里我女朋友穿着古老神圣的祭祀服,手腕、脚腕、脖子上都挂着银环银铃铛,头上披着黑纱,黑纱里掺着金线,站在黑暗神秘的神庙内,烛光笼罩在她身上,映照着她金光盈盈的头纱。”
“在我女朋友的梦里,她被人抓住了双臂双手,用铁钉钉穿了头盖骨,死不瞑目。”
“而在我的梦里,我看见她死后,那些人们趁着她尸体还没有失去温度,拔出了她头顶的钉子,往钉洞里倒进水银……她躺在血泊里,被人用锋利的刀刃,剥开了被水银分离的皮肉。”
“我亲眼目睹她的皮被一整张完好无损地剥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