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岱林开口:“今日难得能相聚,可惜没什么时间叙旧长谈。”
“大家或是有冤屈,或是有不平,都不愿在这乱世下苟活,决心要翻了这天。”
“朝政混乱,朝臣无德,受苦受难的还是百姓。”
“如今的大盛气数将尽……”
容城郡主应是早和华岱林坦白,也不再伪装,“那便推倒再来。”
“皇后娘娘更适合那个位置。”
她说的毫不避讳,甚至直接挑明。
何嘉惊吓了一瞬,忽得反应过来苏竹方才所言。
……
另一边,青葙从医馆出来想起了仰月今日回来,到地方却没找见她。
仰月去了苍州,她想大概是路上耽搁了。
她逃了书院的课,一时无事,走在街上,想着被姐姐发现后该找什么借口,猛然听到呼救声,她捂了下发痛的伤口,毅然飞奔而去。
“放开我!你别过来,别过来!”
“喊什么喊,有用吗,一个小小的琵琶女本王能看上你,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气,乖乖跟本王回去,赏你个侍妾当当。”
“浮乐楼只卖艺,公子自重。”
“听不懂话吗?本王是皇子,要什么不是手到擒来,管你是谁。”
说着手已经攀上女孩的脖颈,另一只手钳制住她。
女孩子被压在墙角,动弹不得,拼命反抗,偏头躲开。
黑影压下,她惊恐地闭上眼。
阮萧光得意时,忽地被一脚踢开,来不及反应下身又遭重击,“补刀”的女孩怯怯地睁眼,身上的外衫被拢好。
“别怕。”青葙急急出声,让她转过身去。
背后的阮萧光抽剑反扑,愤怒咆哮:“逞英雄,也要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
“这么急切?本王倒是无妨,连你一块收了如何?”
青葙冷着脸握紧手里的短刀,下刀狠又稳,白刀子进红刀子出,阮萧光的长剑已经脱手而出。
“贱人!你怎么敢的!”阮萧光捂着刺痛的手腕,冷汗直冒。
他再度挥拳砸过来,青葙避开,绕到后面,对着他的后背果断一刀。
阮萧光身形高大,却不及青葙灵活,出招时也只靠蛮力,漏洞百出。
青葙不想与他纠缠,有些急,却在回身时被砍伤手臂,逼得连连后退。
“没辙了吧,这么漂亮的美人怎么就想不开呢。”
“就凭你还想救她,跟本王作对的人可没有好下场?”
青葙后无退路,腹部再度裂开的伤口不断地往外冒血,让她感觉一阵晕眩,眼前发黑。
深吸一口气,左手执刀,再度重振冲出。
阮萧光防御不到又中一刀,他也渐感吃力,便起了心思,故意露了破绽,在青葙前刺时,一把抓住靠墙犹豫的女孩,挡在前面,“本王跟你无怨无仇,没必要斗个你死我活。”
“不就是想救她吗,本王杀了她矛盾不就解决了。”阮萧光重重喘息,态度仍是恶劣,将刀搭在女孩脖子上。
那女孩子虽然害怕地打颤,仍是死咬着牙不敢出声,怕干扰了青葙,她猛地往前,剑刃压进皮肉。
阮萧光分神去扯她,青葙动作迅疾地冲上去,侧身而出,手腕翻转将匕首转为正握,刀到中途,陡然转向,刺入其臂。
趁其痛呼放手时,女孩冲出钳制,青葙攻向阮萧光失守的脖颈。
他双眼怒瞪,无措地用手去挡,后颈一下顿痛,抬头时被一记前踢踹倒,重重落地。
再无声息。
“死……死了吗?”
“没死,晕了。”青葙收回视线,放轻了声音,“他不是个东西,但是死在这儿还挺麻烦的。”
“他真是皇子?”女孩子后背紧贴着墙,艰难出声,“我以为是酒后胡话。”
“三皇子晟王。”青葙随即想起阮萧光的封地就在苍州。
“别怕,这事与你无关。”她收起刀安慰女孩。
“怎么与我无关!”
“你是为了救我,我怎么能弃你不顾,让你独自承担。”
“我不怕,你不要自己扛着……”
青葙强撑着去看她,声音与脑子里苏竹说过许多次的话重叠:“青葙,一切有我,别自己扛着……”
“你怎么了!”
“这么多血,你受伤了?”
青葙没有力气再回答她,只是冲她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