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空这个楼层的尸体，你如果能做，可以跟上来。”
陈决头也不回，只是淡淡地回应了一句，那平淡的话语里却有着让女孩心神剧颤的含义。
“我……我能。”
不愿意被一个人丢在这里的女孩，还是选择鼓足勇气跟上了陈决，比起一个人待在那恐怖的教室里，她宁愿跟上眼前的青年。
陈决闻言则是愣了愣神，他刚才是故意将自己要做的事情说出来的，为的就是希望这女人知难而退，老老实实躲在这里就好。
但现在看来，对孤身一人的恐惧，反而胜过了对他的畏惧。
想到这陈决也是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即便将手中的钉头锤又握紧了几分，虽说按照时间来看，那些尸体距离变异还有一段时间。
但凡事总有例外，他不会去赌。
而跟在陈决身后的女孩，来到长廊上时，也是透过路灯打在地面上的光晕，看清了操场上那骇人的场景。
不知道有多少在刚刚跑出来的学生，此时都已经静静地躺在那片塑胶草坪上。
这番景象在这个时候显得太过诡异，那些人躺着的姿势与她手机里之前显示的那些人并无二致，都是整个扭曲成一团，满脸都是狰狞之色。
四散的白色黏液沾染在他们之间，将他们连成了宛如蛛网猎物一般的东西。
“吱呀。”
推开另一间教室的门，陈决将脑袋探进去，发现在那教室后方，已然有几名躺倒在地的学生，从那些放在课桌上的资料来看，应该也是趁假期来这里备考的学生。
“你刚才说的，清空尸体的意思是……”
女孩跟上陈决，再三犹豫后还是小心翼翼地问出了口，但很快，她就理解的陈决的意思。
陈决走向教室后方，沉重的脚步声徐徐传开，走到那些人跟前后，他缓缓屈膝半跪在地，盯着那些学生已然泛起青紫色的面庞，双手一前一后握住了钉头锤。
随即将尖锐的那一面对准了其中一人的头顶，悄无声息地敲了进去。
“咔擦。”
头骨碎裂的响动应声而起，夹杂着血液的黏稠脑浆，顺着银色的锤身不断渗出，像是破碎的豆腐块，就这么静静地淌在了灰色的水泥地上。
“！”
见到此等场景的女孩顿时捂住嘴巴，满脸惊恐之色，只是她不敢叫出来，她怕陈决回过头，把手里的锤子凿在她的天灵盖上。
陈决做得出来，她对此毫不怀疑。
如法炮制之下，几名已然死去的学生，都被陈决用手里的锤子敲碎了脑袋。
一时间，一股掺杂着锈蚀气的浓郁血腥味，充斥着整间教室。
“……”
似乎是感受到身后女孩恐惧的模样，陈决撑着膝盖站起身来，擦了擦溅在脸上的斑驳血迹，回过头来静静地看着那女孩，平淡的面容让人完全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
“别……别杀我。”
女孩下意识地向后退去，直到抵住身后的瓷砖墙壁，脱口而出的话语已然带上了哭腔。
“像这样破坏他们的大脑，从头顶正上方动手，那里是颅骨最脆弱的地方，很容易刺进去。”
陈决随手取出螺丝刀，丢给了那快吓到晕厥的女孩。
“你可能觉得我在骗你，也可能觉得我是神经病，我还是一样的话，如果你那样觉得，可以现在转身就走，我不会拦你。”
“……”
女孩低下头，看着那缓缓滚落到自己脚边的红色螺丝刀怔怔的出神，今天发生的事情已经超出她所能承受的范围。
但她不觉得陈决在骗她，也不觉得陈决是患有精神疾病的杀人狂。
因为从那诡异红雾飘来的那一刻，无论是陈决的反应，还是眼前所看到的景象，好像都在告诉她一件事情。
眼前这个男人，知道些什么，跟着他才是最安全的。
思索片刻之后，女孩还是弯下腰，拾起了那掉落在地的螺丝刀，然而就在她弯腰的时候，她却是听见了眼前青年快速接近的脚步声。
难道她信错了人，要被杀掉了吗？
想到这女孩闭上了双眼，要怪也只能怪自己太蠢了吧，就这么平白无故地听信了一个初见之人的话语，也许所有事情都只是一场梦境，她马上就要醒来了。
就在女孩胡思乱想的时候，钉锤的破风声从她的头顶上响起，但那锤身却并非是冲她而来，而是自她头顶划过。
紧接着传来的，还有颅骨粉碎，血浆横飞的离奇声响。
女孩睁开双眼，有些不自然地转向身后看去，像个忘记上发条的机械。
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的身后走来了一个嘴角挂着白沫，双眼呈现死寂一般的灰白色的男人。
只是此时，那人的半个脑袋，已经被陈决一锤凿地凹陷了进去，伤口处的骨骼碎片直挺挺地插进红白交错的脑花之中，显然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
“还有就是，不想死的话，就尽快接受眼前的这个局面。”
陈决挥舞手腕甩动锤柄，沾在其上的絮状血肉被他挥洒在地，形成了一轮猩红的弧线，女孩抬头看着陈决，这才发现在他的脸上，看不见丝毫的恐惧之色。
仿佛这些事情，他早已经历过无数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