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鸦与谢吟之间存在一种奇怪的默契,他们互相忽视,偶尔又无声的交流。
渡鸦们性格爽快随心所欲,想尽办法对小狗儿好,把小狗儿的主人谢吟当成了累赘、电灯泡。
为了小狗儿,它们又会偶尔带些食物回来投喂他,免得小狗儿的贴身丫鬟死翘翘了。
是的,渡鸦们勉强接受了独占小狗儿的谢吟,但地位只能是伺候小狗儿的丫鬟。
而谢吟呢,则觉得这群总想挖他墙角的乌鸦很烦,小野是他一个人的,这些东西凭什么来抢?
却又不得不接受它们的好意,因为凭他这个样子,根本找不到喂小野的东西。
对于外界发生的事,傅笙笙一点儿也不知道,她陷入了一个空泛虚幻的梦境。
她躺在一张橄榄绿的大床上,被子枕头身下的床垫都如白云般柔软。
正中的墙壁上挂着一幅绿色系色块拼接的油画,从活泼的稻绿到腐烂的褐绿,似乎隐藏着生与死的讯息。
左边的床头柜上,摆着一只不到二十厘米高的青花瓷小花瓶,里边插着一截干枯的枝条。
周围的一切都笼着一层虚幻的光晕,离得越远越不真切,就像左右前方三面墙,由护眼的温润白光组成。
真是个奇怪的地方!
她一定在做梦,可这个梦境也挺奇怪。
视线里忽然出现了一个人,身高一米九左右,穿着一身白衬衣配深蓝色的西服马甲,同色的西装裤将他的双腿衬得笔直修长。
他自然的走到床头,给花瓶里的枯枝换水,衬衣袖子挽到手肘处,露出线条流畅的手臂。
他没转过脸。
为了看清楚全貌,傅笙笙将脑袋偏了过去。
男人的脸上笼了一层薄薄的光辉,令人看不真切,他好像没发现自己的存在,目不斜视的走了。
虽然如此,她却觉得他应该有着锐利的眉峰与唇线,英俊硬朗的面庞,浑身带着一种理工科学者的理智与冷静
近乎……不近人情。
傅笙笙心里憋了一股气,一股没来由的气。
她拾起枕头狠狠的朝门口砸去,下意识的骂道:
“讨厌!”
将这口气发泄后,她又躺了回去,慢慢的睡着了。
没过多久,男人的身影在门口显现,他抿着唇神色的复杂的看了睡着的人一眼,弯腰捡起了枕头。
轻轻拍掉并不存在的灰尘,用墙的白光变出一条靠背椅,将枕头小心的放在上面后转身走了。
……
傅笙笙醒来时,整个山洞被装点得满是生活气息。
她睡在一个五颜六色壕无人性的狗窝里,身上盖着一方绣了红鲤鱼的丝绸小被子,脖子上镂空工艺的大金手镯硌得她下颌疼。
谢吟正在洞口处立着挡风的栅栏,渡鸦们井然有序的从空隙中飞进来,将衔来的东西放在墙根处。
两方泾渭分明、互不相干。
最先发现她醒来的是渡鸦,哇哇的叫着“小狗儿醒了,小狗儿醒了。”
傅笙笙不认识它,她只能分辨出老大和十一姐。
因为老大在所有渡鸦中体型最为健硕,明显大其他渡鸦一圈儿,而十一姐鸟喙旁有一圈白色羽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