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好像都有方向，都很清楚要去做的事儿。
唯独她孤零零地站在道路上，外界的声音好像什么都听不到。
她第一次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茫然。
慈航静斋这个地方，烙印在她身上的使命感，似乎也被冲淡了许多。
8她甚至动了离开的念头。
这念头不是偶尔，而是时不时就会在脑海中浮现出来。
“喂！姑娘，你是要去东面的凤阳吗？要是顺路可以上车，只收二十文钱。”
师妃暄一晃神，看见说话的是个赶车的车夫。
车棚空间不小，里面挤着十余人。
反正还有地方，拉车的老板会顺便在路上再捡几个，收钱就比在洛阳城外便宜多了。
反正能多赚一点是一点。
师妃暄犹豫了一下，点点头，上了马车。
像她这般天仙一般的人，去哪里都是盛情款待，慈航静斋在大唐那是和佛教有得一比的名门正宗。
她很少会跟三教九流的人挤在一起。
但现在，她似乎更喜欢这样的生活，更接地气。
马车摇摇晃晃地上了路。
在一路摇晃的旅途中，师妃暄想通了。
她打算先维持现状，宿敌还没死，职责还未尽。
若是此刻离开，对于慈航静斋来说将会是个巨大的打击。
以前她朝忘情的那条路上走，而现在她想感受感受人世间的情。
……
深夜。
婠婠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入眼处是个素雅的房间。
她下意识地想要起身，但这么一动，腹部顿时一阵剧痛。
低头一看，身上穿着轻便的里衣，剑伤划出的一道伤口已经被缝合了起来。
外屋有咕咚咕咚的声音。
伴随着一股药香。
随后她听到外屋有人在忙活，脚步声正朝这边而来。
婠婠知道反抗也没用，想到被救时听到的声音有点熟悉，索性放松了下来。
李庆端着药碗走进门。
“你醒了啊，这里很安全，刚才已经请城里最好的郎中看过了，你这伤势至少也得修养一个月。”
“怎么是你？！”婠婠看到李庆，既高兴又担忧。
这个人太神秘，永远也猜不到他下一步要干什么。
“怎么，不希望是我吗？”
“这里是洛阳城？”婠婠又问。
“对，是在我家中。城内可还有你的人没走吗？可以叫过来负责照顾你。”
“没有，都走了。不过你可以去找天香楼的老板娘，让她安排两个人过来照顾我。”
“可以，你现在感觉如何？”
“痛得很，我这身上很干净，谁帮我擦洗的身体？”婠婠紧张兮兮地问道。
“哦，我花钱雇了个帮人洗衣服的大娘。”
婠婠暗暗松了口气，目光忽然犀利地盯着李庆问：“你怎么会出现在那里的？难道……你在跟踪我？！”
李庆骚了骚脸，他确实跟踪了。
不过跟踪的是师妃暄。
“阴葵派圣女果然聪明，一猜就中。”
“你、你偷听了我和师妃暄的谈话？”
之前两次碰面，她可没有透露自己是何门何派的，来这里是为了一个死对头，这个倒是在第一次见面时就坦然交代了。
表面上，对方也是叫他如霜姑娘，并未问过她的真名。
“听到了几句，正因为好奇你的来历，所以才暗中跟踪去看看。”
“你、你想要什么？是阴葵派里的武功秘籍，还是一大笔财富，亦或者是什么稀罕宝贝？”
婠婠问的很直接。
“都不是。”李庆摇摇头。
“那你是想……”
“我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