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祖母”
安知意抽噎的比安知清还要厉害,两只眸子如受惊的小鹿,明明委屈,害怕,却又拼命压制的样子太惹人怜了。
“若是祖母心中实在放心不下姐姐,担忧姐姐,我受这么一丁点委屈,不算什么的,在这将军府,祖母为大,祖母怎么处置姐姐,我都没怨言,以后的日子,我会努力强大自己的,不再让祖母和母亲为我担心。”
老夫人眸底浓浓的诧异划过,安知意装作没看见般说着。
“其实和姐姐比起来,这么些年,我过的实在是太幸福了,父亲健在,还有疼爱我的祖母和母亲,和姐姐这么一比,我被姐姐嫉妒算什么?不知道被什么人偷偷弄断腿算什么?总归是我太笨,是我蠢,是我没长记性,这次,祖母原谅姐姐也好,正好,让孙女儿也好好长长记性。”
“只要祖母心里舒服,孙女儿没什么的,这么多年不和祖母亲近,已经是孙女儿不孝了,现在,能让祖母舒服一点是一点。”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老夫人的心简直要气炸了。
“什么也叫你也好好长长记性,什么是你蠢,你笨,依我看,就是这么些年,因为秦姨娘的死,咱们对安知清太好了,好到让她以为自己身份高贵,竟然妄想和嫡女相比,相。”
老夫人声音越来越大,最后,狠厉的视线径直向安知清逼下,后者在这道狠厉的视线逼视下,越来越难受,不自在起来。
“祖母”
心中一万匹野马狂奔而过,安知清刻意拉长尾音,瘪了瘪嘴。
小声的哀求着。
“祖母,母亲,妹妹,都是我不好,是我该死,可是,选秀那日,皇上已经指名了要我们俩姐妹都去,若是我去不了,到时候,咱们将军府不就成了忤逆之罪了,不看僧面看佛面,就请祖母,母亲,妹妹看在皇上的份上,饶了我,我安知清以自己的身家性命发誓,从今以后,我一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安知清说罢举起了双手,做出投降的姿势。
同叶欢不同,老夫人对这个从小养到大,经常在她面前晃悠的孙女儿,感情多的多,说实话,若真就那么狠心处置了她,老夫人一时间也狠不下心来,毕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虽然看歪了。
长长叹了口气,老夫人伸出爬满老茧的双手,将安知意温柔的扶起来,随后,狠狠给了安知清一个耳光。
她的目光虽然严厉,可里面并没有恨意,有的只是淡淡的失望与恨铁不成钢,这一刻,安知意的心往谷底跌了跌,她知道,有祖母在,今日,是不能将安知清一击至败了,看来,往后的日子,还很长很长。
“祖母,您姐姐她”
安知意急忙捂住嘴巴,故作唏嘘,看到捂住半边脸,低眉顺眼的安知清,老夫人恨铁不成钢道。
“没事,这是她应得的,这该死的丫头,都是我把她给惯坏了,才让她胆敢如此陷害一个丫鬟,胆敢摔了那些上好的瓷器,意儿,你腿受伤一事一直没有查出真凶,口说无凭,咱们也不能就直截了当的说就是清儿做的,这个,得需要等,这眼看选秀在既,实在不行,咱们就让清儿禁足几日,到时候,若是选上了,恐怕这孩子我这个老太太也就管不了了,若是选不上,祖母再好好的惩罚她,家法五十,叶欢,你看,怎么样?”
本来是和安知意注视着,话到最后一句,老夫人直接转了转身子,将视线放在满面愁云的叶欢身上。
所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历代将军府的家法都由主母来定,到了叶欢这,她定的便是笞杖,所谓笞杖,便是竹子做成的小板子,打人时虽不伤内里,却疼痛异常。
将军府自开府以来,还没有小姐挨过板子,安知清眼底燃起愤恨不平,祖母这个蠢货,原以为她几年如一日的请安逗笑会让祖母对她的祖孙之情比对安知意多的多,可没想到啊,人家心里眼里的位置还是安知意多,她一个小姐挨了板子,这若是被有心之人传出去,她以后还怎么混京城的名门小姐圈。
她挨打因为什么?不就是因为她安知意是嫡女吗。
同自家女儿一对视,眼看安知意没什么意见,叶欢摆了摆手,颔首道。
“一切都听娘的,不过这几日为了不再出什么幺蛾子,就先将清儿禁足在这庶斋吧,我会找几个靠谱的人盯着。”
老夫人认同的点了点头,“也好,清儿,这段时间,你就安心修身养性,省得你日后当真进了宫或王府再闯出什么大祸来。”
安知清脸色猛地一变,白的如同和面的面粉,毫无血色,她虚弱的瘫倒在地,好半晌,才回魂似的一手抓住叶欢裤腿,一手抓住老夫人裤腿。
“娘娘”
她悲惨的喊着。
“祖母,我知道错了,清儿错了,我一定改,求你们不要把我禁足好不好?我保证,我以自己的性命保证。”
老夫人心脏狠狠颤抖了一下,这个孩子,总归是走错路了,若是能掰一掰,掰回来的话,还有救,可若是掰不回来的话,就不能怪她不顾祖孙之情不客气了。”
她别过头去,总归是不忍看,“我老了,也累了,这剩下的事,就留给你这个当主母的了,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老夫人说完,头也不回的离了庶斋,几个姨娘面面相觑了一会儿,很快将目光放在叶欢身上。
今日这事,信息量太大,她们一时间脑子还真的接受不过来,看来以后真的要离二小姐远点了。
不顾几位姨娘鄙视的眼神,安知清衣袖底下的手指,狠狠握进了掌心之中,就连痛了,也抿嘴忍着。
她什么也不顾的扑到叶欢身上,疯狂叫娘。
“母亲娘,娘,您就看在我叫您娘叫了这么多年的份上,解了清儿的禁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