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她自称为马儿,程杨一下子就笑了。
然后说:“行,那你先试试,真需要了你也别硬撑。我去跑跑应该也可以解决。”
时小艾点头答应。
其实对于这件事她还挺有把握的,毕竟时小艾多少还有点预知性。
虽然最轰轰烈烈的严打要到八二年才开始,但实际上在这之前各地方都已经收到通知,要严厉打击各种犯罪行为了。
作为二线城市,虽然云城比不了京城能够最先掌握政治动态,但这种通知必然也已经收到了。
今天她还故意套了一下郑所长的话,也从郑所长那里听出了他对于吴前进在这种时候闹事的愤怒和不满。
这时候自己但凡添一把火,这个人基本也就完了。
时小艾从来没有害人的心,但是对于这种对坏透了的人渣,她不可能有一丝一毫的心软!
她不会建议李敏说出自己被强暴的事儿,愿不愿意用这件事告吴前进要看李敏的决定。
毕竟这个年代对女人还很不公平,然后人们看待女人还都带着有色眼镜。
时小艾不会拿自己的思想去要求别人,因为后续的各种压力还要李敏自己去承受。
但不管有没有那件事做砝码,她都一定不会让吴前进轻易逃脱!
时小艾赶到区委大院的时候都已经快到下班时间了,欧区长都拿着包出来准备回家了。
看到她和程杨一起过来,欧区长惊讶得很。
程杨远远的和欧区长打了个招呼并没有过来,时小艾一个人跑到了欧区长的跟前。
气喘吁吁地说:“哎呀,可算是让我赶到了。”
欧区长当即笑道:“时经理怎么这会儿跑过来了?这几天你不是应该忙得很吗,这是遇到什么大事情了?
我已经听说了,你们第一个分店确定在青云街开,已经在看铺面了,这动作很快嘛!怎么,碰到困难了?”
时小艾也没兜圈子,她直接说:“还真是遇到困难了,我特意跑过来就是想请区长您帮帮忙。”
听她这么说,欧区长的脸色立刻严肃了下来,立刻道:“走,咱去办公室谈。”
时小艾和欧区长汇报了这件事的全部情况,也着重提到了它可能会造成的不良影响,特别是对于女性知青群体的不公,以及隐藏着的不安因素。
她说:“欧区长,你别觉得我是因为同情我们员工而将这件事故意搞得严重。实际上家暴这种行为本身就是一个社会毒瘤,它的隐患可能一时看不见,但一旦爆发后果就会变得不可控。
就好像李敏昨天的行为,她当时看到女儿差点淹死直接就拿刀过去砍吴前进了。那时候她是怒急攻心来不及思考,然后被那群人把刀给抢了。
可如果当时李敏控制住了情绪,把这份恨压抑了下来,选在一个吴前进没有防备的时候呢?
一家人在一起过日子,总有可乘之机的。万一真是这种情况,那会变成怎样一个恶性事件?
我这样说并不是单说李敏这件事,家暴这种情况在咱现在的云城应该是一种普遍现象。
普遍到连街道,连妇联都不当回事,只是例行劝阻,根本不给女性同志做主。
知青,特别是女知青回城太难了!
之前为了回城指标,一定有很多女同志委曲求全。
她们的委屈是社会造成的,并不是她们本身的错,难道她们就应该一辈子受这种委屈?
而我们其他人就能够这么麻木的看着,不闻不问?
然后一直等到她们忍无可忍最后爆发了,那样的后果会变成什么样,谁敢想象?”
时小艾开始说李敏这件事的时候,欧区长确实有点觉得她小题大做。
特意临下班跑过来就是说个夫妻吵架这样的鸡毛蒜皮小事儿。
结果她这么一番解释,欧区长也意识到这件事绝对不能高高拿起,轻轻落下了。
时小艾她虽然不是社区干部,可她的铺子接收的都是知青,而且其中三分之二都是女知青。
关键这些知青全部都是区里各辖区的人员。
这事儿已经发生,而且动静闹这么大,不重重判了那个吴前进,肯定会寒了这些了解情况的女知青们的心。
而一传十十传百,最后这个不作为,不为女性同志做主的坏名声传出去,背锅的一定是区里。
更重要的是那个吴前进要是回去了,他和李敏最后闹成什么样真不好控,万一再出点事儿,那责任就更大了!
欧区长想到这儿气得一拳头拍在了桌子上,怒道:“这件事我亲自给负责保卫的同志打招呼,对所有犯事人员严惩不贷!”
时小艾这才放松地笑了。
可她还不忘再拱一把火,说:“欧区长,我就知道这事儿得找领导,领导肯定会为我们知青同志们做主。
不过您也别太生气,事情都有两面性。要是咱拿这件事做突破口好好的抓一抓辖区内的小混混,街痞子,赌棍们,那在维护治安方面咱还能走到市里的前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