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酒还是她放在橱柜里的。
刚才她没有跟明锐说,在拿回盒子的第二天,她就把东西从床底下移到了花圃的葡萄树下面了。
而这酒则是那时发现的意外之喜。
她埋盒子的时候,在树下发现了一个小木箱,箱子里装的是自酿的葡萄酒,一共十二瓶,全是这种白瓷瓶装着,应该是爷爷自己酿的酒。
她就给拿出来放橱柜最底层了。
“你眼睛可真刁!”她白了程杨一眼,将酒瓶塞拔掉对着嘴喝了一大口。
这酒从发现到现在,她自己都没舍得喝!
看她这样,程杨扑哧一下笑出了声:“你男人还当过侦察兵呢,眼睛不刁怎么行?”
说着朝她伸出了手:“让我再喝一口。”
时小艾自动忽略了“你男人”这样暧昧的话,将酒瓶子往自己身侧移了移,然后睨了程杨一眼,道:“你是不是又忘了自己还是病号?你见过哪个伤员还馋酒的?”
程杨再次笑了起来。
他用双手支着板凳,仰头望天,仿佛陷入了回忆。
“那可见多了。别说这种没度数糖水儿一样的酒了,就是烧刀子该喝也得喝。你不知道有一次……”
程杨用一种讲故事的口吻与时小艾说起了自己在战场上曾经遇到的一些事,还有一些他亲身的经历。
这些故事有笑也有泪,时而听得时小艾忍不住跟着咯咯地笑,时而又让她心里跟着一阵阵发痛。
可能喝了些酒情绪上来了,人的悲欢就特别容易展现出来,中间好几次她都忍不住因为那些真实发生的事而流下了眼泪。
时小艾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后来她竟然会靠在了程杨的肩上,任他为自己抹去泪水。
听他在耳朵边喃喃地说:“以后这个家我和你一起守护,和你一起陪着他们长大。”
时小艾觉得自己心里清楚得很,脑袋却沉重无比。
她动了动眼皮,想睁开眼看看那个男人的表情,却怎么也睁不开。
刚才她和明锐说话的时候,中间察觉到这个人过去了。
他应该是想接明锐过来睡觉,然后就听到了他们母子俩说的那些话。
时小艾知道程杨当时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最后沉默着退了回去。
她就是有点担心这人受刺激心里不好受,才不放心地追了过来。
果然就抓住了他偷喝酒的现场!
她轻声地笑了起来,笑这人到底是没沉住气。
她还以为他会沉默到底,坚决不提偷听壁角的事儿。
结果,这不是还是没忍住说了吗?
她努力地试图张开嘴,想要笑话这人几句,可话没出口,嘴巴就被一个软乎乎的东西给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