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他的情绪终于稳定下来后，狱卒走进牢房，解开他身上的锁链。
徐子淇茫然的坐在草垛上，仿佛丢了魂魄一般。
秦子夜也不着急，坐在椅子上，把玩手中的毛笔。
不知过了多久，徐子淇缓缓开口。
“当初师父将我送进宫后，自己去了土地庙做守庙人。”
守庙人收留借宿的流民，乞丐，将符合条件的制成蛮僵，养在地洞中，并控制他们，在小合县挖出许多隧道。
似乎是在找什么东西，徐子淇在宫中，时常动用灵魂之法，将整座皇宫的布局画下寄出去。
他也不清楚师父这么做的原因，二十年前，自己即将步入八品，师父托人将一枚鹰蛋交于他的手中。
经过长达五年的培育，炼制，这只苍鹰成为了他的灵媒。
可这只苍鹰时常做出怪异的举动，这让他有些不安，不过还是按照自己师父教给自己的方法饲养。
五年后，他进入御兽宫，成了饲养苍鹰的太监，为了接近皇帝，得到更多情报。
他将其中一只和灵媒差不多的苍鹰杀害，将灵媒放了进去。
每次皇帝外出围猎，他都会将灵魂附着在苍鹰上，这让他获得了许多情报，为蛮族在边境上的战场取到了转折性的作用。
再后来，师父写信，说自己肉身枯萎，已经将土地像炼制成了灵媒，将灵魂转移了进去，守庙人已经成了一副躯壳。
同时也告诉他，第三代蛮僵已经培育成功，并藏在地道中，只要孵化完成，就是皇城沦陷的时刻。
但年初，蛮族北方的冰海涌入大量妖族，对蛮族发动进攻，同时联合草原上的妖族，一时间蛮族北方的草原被攻陷大半。
师父心中大乱，打算强行削弱武朝国运，让武朝在战场上失利，给蛮族创造喘息的机会。
不料秦武出兵神速，带着一万轻骑，连破三关，而情报却晚了一步，蛮族大败而归。
他自己因强行削弱国运，遭到反噬，今年八月，蛮族兵力不足，只能向武朝求和。
一边拖着武朝，一边尽全力对抗妖族，两个月的反攻，妖族退回冰海，而蛮族经过这半年的鏖战。
已经没有充足的物资能渡过寒冬，想趁着武朝放松，再次发兵南下劫掠。
师父用最后一点法力，再次撼动国运，不料原本油尽灯枯的国运起死回生，师父预感到有什么不得了的人物即将出世。
徐子淇此时已经离开皇宫，没法摸清楚皇城内的情报，他的灵媒经过十五年的改造，已经陆续吞噬十七道灵魂。
他们是为了其它计划做的准备，原本是不打算动用。
可徐子淇在见识到秦子夜雷厉风行的手段，甚至在他被任命为鹰首的那一晚，武朝国运开始逐步上涨。
这可能就是天意，秦子夜的无心之举，将蛮族三十年的计划暴露，之后的事情就大差不差。
师父为了保下他，甘愿露出破绽，让秦子夜误以为蛮族的探子已经尽数根除。
他自己则是留下，监察武朝国运，借机削弱。
徐子淇抬起头，看向做着笔录的官员，秦子夜皱眉。
“你师父已经将你摘了出去，那为何你还要自己跳出来？”
“师父留下我，是为了让我见证武朝覆灭，可那天我再次窥探的时候，淡黄色的国运中酝酿出一缕紫气。”
“这股紫气很淡，没有成型，是还没出世的征兆，我将那些皇子皇孙全部勘察了一番。”
秦子夜愣住了，看向一旁记录的官员，官员心领神会，将刚才记录的丢进油灯中。
“这么说，本王的儿子，日后将是武朝的皇帝？”
“是的。”
徐子淇说完，整个人也轻松了不少，他埋藏了三十年的秘密，终于说了出来，自己也能重新活在阳光下。
秦子夜点头，拿起一旁的弩箭，朝着牢房里射了进去。
“蛮族密探，徐子淇，已经伏法，将他的尸体丢到东城的深山里。”
“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