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撕去第十五张日历时,离相逢的日子便越来越近。
可时间一天一天过去,江珩却始终没回来。
大院里的婶子们没有心思到处说闲话了,孩子们的笑闹声也逐渐收敛。婶子们等待着自己的爱人回来,孩子们成天都在问怎么还没有父亲的消息。
等到第江珩离家第二十三天的时候,江果果问“小嫂子,哥哥会不会出”
“不会。”宁荞说。
江源和江奇变得更懂事,打断妹妹的胡思乱想。
他们的心中同样忐忑,但谁都不敢胡说,也不敢乱想,只是时不时跑到军区打听情况。
让兄弟俩有些吃惊的,是他们的小嫂子。
他们以为妹妹的话,会吓到小嫂子,可她并没有。
她很平静,每天清晨醒来,照常撕去一张日历,吃完早饭之后出门上班。
可只有江果果知道,小嫂子在夜里做了好几次噩梦。
她什么都没有说,只是不想让他们跟着一起担惊受怕而已。
幸好,江珩并没有让他们担心太长时间。
等到十一月中旬时,董晶梅告诉宁荞,前线传来消息,战士们已经启程回西城了。
宁荞松了一口气,这才有心思答应罗琴喊自己去供销社的邀约。
自从那次看完露天电影,罗琴请宁荞回家吃饭,之后两个人便越走越近,相处融洽。
这几个月,她们时常出来碰面,每当供销社到了些新鲜玩意儿,她俩都会约着一起去逛逛。
难得单位休息,罗琴和宁荞约好在供销社门口见面。
一看见她亮晶晶的双眸,罗琴立马问“你们家江营长回来了”
其实都不用她说,看着她微微扬起的嘴角,罗琴就已经猜了个不离十。
她们进了供销社的大门。
供销社的营业员看见她俩,打了声招呼。
宁荞知道在原剧情里,后世的供销社逐渐没落,没什么可稀罕的。但现在,供销社可是好单位,营业员平时眼睛长在头顶上,工作时懒洋洋地坐着,别人来买东西,用手指一指,态度不怎么样,争执起来,甚至能直接说爱买不买。
前阵子,她和罗琴还看见,一个小孩在柜台边转了好久,指着顶上柜子里的不倒翁娃娃,想要看一眼。营业员压根不搭理,只说让那孩子回家把父母带过来,那神气劲儿,好像店里的东西都是自家的。
不过,供销社的营业员虽眼高于顶,但也很懂分析顾客心理。
就拿罗琴和宁荞来说,这俩漂亮姑娘,经常来供销社,一进门就开始选购,是大客户了,得客气点。
“同志,你们看看这袋装蛋卷,刚到的货。”营业员热情地说,“还有那边的洗头膏,是海鸥牌的,特别香。”
宁荞被洗头膏吸引,走过去。
洗头膏是罐装的,营业员说特别香,罗琴就想闻闻味儿。
营业员摆摆手“这可不能打开。不过还有小袋装的洗头膏,一包一包的,你们可以先买两包回去试一试。”
宁荞很爽快,人家都还没来得认真推销,她手上已经一左一右拿了两包洗头膏,顺便还拿了一袋蛋卷。
罗琴见状,说道“给我也拿两包洗头膏。”
供销社不大,但真要逛起来,每一个柜台都不能错过,也能花不少时间。
等到付了钱和票,从供销社出来时,宁荞已经迫不及待地打开蛋卷。
“你尝一个。”宁荞说。
罗琴拿了一根蛋卷,这蛋卷特别酥脆,手一捏就能碎。
她学着宁荞的样子,张大嘴巴,往嘴里塞,衣服上洒了不少蛋卷碎,都不舍得抖一抖,用手接着,一点都不浪费。
“有没有说你们家江营长什么时候回来”罗琴问。
“消息是今天传来的,不过电报应该已经发出来有几天了。”宁荞想了想,笑着说,“估计是这两天就能到。”
“看你笑得嘴巴都咧到耳后根去了。”
“哪有。”宁荞揉了揉自己的嘴角,用手指比划到耳后根的距离,“还远着呢”
“现在总算可以放心了。”罗琴挽着她的臂弯。
“其实也不是完全放心。”宁荞软声道,“要等他站在我面前,我才能彻底放心。”
“你还怕他迷路了”罗琴调侃。
“说不定受伤呢”宁荞微微蹙眉。
罗琴想告诉宁荞,自己当年追求江营长时收集到的小道消息。
早些年,听说江营长特别拼,受伤是常有的事,总是进进出出军区医院,后来一些小伤,像是包扎之类的,他直接自己搞定,懒得来回跑。
但转念一想,这些话还是不能说。
否则宁荞不是更愁了
罗琴吃了宁荞几根蛋卷,回头跑进供销社,买了两瓶玻璃汽水。
现在还早,她约宁荞一起去岛上的公园逛逛。
“就是你和贺永言相亲的那个公园吗”
罗琴瞪大眼睛“这可不兴瞎说,是我同学和他相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