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伙子,你现在出去,捕虫人在上面看得紧,你们又没车,是不可能逃出去,你们还是等到晚上再走。”
榔头叔看到罗云三人起身依旧要走,或许是看在食物和淡水面子上,连忙出声好意提醒。
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下午一点多钟,这个点出去的确不容易掩盖行踪。
思索片刻,罗云同榔头叔道了一声谢,然后与张航两人围坐在出口位置,从背包里拿出食物和水,忍受着这里面刺鼻气味,小口小口吃喝。
榔头叔那伙人,吃完东西就开始插科打诨,你一句我一句讲得不亦乐乎。
罗云侧耳倾听,从这些人交谈的话语间,听到这些人总是提起一个人,那人叫做癞疤子。
在这些人口中,癞疤子是一个脾性古怪,头顶长满癞疮,结疤结痂,模样很是恐怖的人,可就这样一个人,整天吹嘘自己如何如何了得,说是开飞机就像是开拖拉机一样简单无比,动动手他就能把飞机开上天,在天上自由翱翔。
天不绝人,老天把陆路和水路都给罗云断绝,如今这不就送上一个空路必备飞行员来了么!
“榔头叔,你们知道这个癞疤子现在在哪吗?”罗云重新坐回到榔头叔身边,给在场每一个人都派发了一支香烟。
香烟这东西在末世那可宝贵了去,罗云如今身上存货也不多了,如今一下子就送出去将近半包,免不得很是心痛不已。
“香烟,哟呵,这可是好东西。”榔头叔咧着他一口黄牙,大嘴直乐呵,点上香烟,迫不及待就吸了起来。
一时之间,这一狭小空间内不一会功夫便烟雾弥漫,犹如是亲临玉帝蟠桃盛会。
“癞疤子那人可不好相处,你如果是想要拉着他一起离开,就凭癞疤子老鼠胆一样大的胆量,给他十个胆恐怕都不敢离开这地下。”
香烟一下子打开这些人话匣子,榔头叔说完,很快就又有接话。
“捕虫人那些王八蛋,杀了这癞疤子全家,就他一个人活下来,如今也是不人不鬼,听到捕虫人三个字就逃,一点骨气都没有。”
“谁说不是,要是捕虫人杀害我家人,我怎么着也得拼了这条性命报仇不是!”
这些人有一搭没一搭,话题是越聊越远,癞疤子在哪里却是半个字都没有提到。
罗云心底有些不耐烦,可明面上还得是连声附和着,出声要将话题给拽回原来轨道:“这癞疤子确实是十分胆小,正所谓父母之仇,不共戴天,癞疤子居然唯唯诺诺,实在是让人看不起。”
“不过我倒是有些好奇这人长什么样,就是想知道一下这人现在在哪,不知可不可以带我去找一下这人,亲眼见一见。”罗云心中在滴血,眼看着剩余半包软中华就这么分得干干净净。
连抽两支香烟,总算是喂饱榔头叔这伙人。
榔头叔一脸满意嘬了一口烟屁股,然后一边吐着烟,一边拍罗云肩膀:“老弟啊,你真够意思,我现在就带你去找癞疤子那胆小鬼。”
说罢,榔头叔就跟喝醉酒一样,身体舒爽无比左摇右摆,在前面带路。
丢下空烟盒,罗云和张航还有周紫红三人赶紧依次走出,跟在榔头叔身后。
至于罗云丢弃的空烟盒,在他离开后,一群得了皮肤病的大老爷们蜂拥而上,你争我抢,空烟盒撕碎成四分五裂,每个人都拿到一块碎片,在那儿吸毒一样,贪婪吸食烟盒上残余烟草味道。
地下世界,物资匮乏,由此可想而知。
“住在这地下管道有很多人,我们那伙人只是其中一小部分而已。”
榔头叔在前面走,他讲,罗云在后面仔细听。
“喏。”榔头叔朝着一个阴暗隐蔽角落抬手一指,“那住着陆老太一家,这一家人十分抠搜,就只顾着他们一家,从来不帮别人。”
说完,榔头叔一脸嫌弃朝着那个方向吐了口唾沫,表示鄙夷。
“像这种小空间,在这地下管道起码有几百个,全都是为躲着地面上那伙捕虫人,这才被逼无奈逃到下水道住。”
“我们躲得越深,地面上那些家伙就越难找到我们,这样我们就越安全。”
“本来都是好好活着的正常人,全都被逼成虫子一样,只能躲着他们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