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金枝玉叶的身体怎么能在你这种平民榻上入睡,还不去在地上睡。”
好啊,原来是嫌弃我!那你快滚吧!
二话不说,檀飞鸢一溜烟的跑到盛俞之身后的木床上,抱紧被子,生怕盛俞之返回,“你自己说的!不许耍赖,你爱去哪儿去哪儿。”
“我还稀罕同你抢?”盛俞之语气不屑,却斜眼瞟了一眼床上用被子把自己裹成蚕蛹的檀飞鸢,悄悄低头笑了笑。
一直没说话的云儒走上前,“殿下身躯尊贵,怎可随意……”
“有何不可?征战沙场的将士们以天为被,以地为床不照样休息吗?我又怎可矫情?”盛俞之打断了云儒的话。
窝在被子的檀飞鸢感到庆幸,这厮终于是说了一句人话啊。
盛俞之喝完茶杯中的最后一口茶,对檀飞鸢说道:“你要是不帮我把睡觉的地方收拾出来,你今晚别想好睡。”
瞬间,吓得檀飞鸢从床上笔直的弹起,麻溜下床。
忙活了大半天,累的满头大汗,终于给这破殿下伺候满意了。
一下说这不行,那不行的,故意给檀飞鸢找茬。
檀飞鸢真想手里有把四十米长的大刀,允许盛俞之小跑一米,然后将他开膛破肚。
终于回到自己的床上了,檀飞鸢裹紧自己的被子陷入了梦乡。
外室,灯火摇曳,阵阵冷风吹的豆粒般大的烛火忽明忽暗,两道人影打在白墙上。
云儒将窗子打开,一只在窗外等候多时的白鹰,激动的展翅,一头扎进屋内。
白鹰的体型庞大,却也是没有发出半点声响。
可见是一只训练有素的鹰。
它飞落在云儒的肩上,抖了抖浑身通白的羽毛,抬起一只脚。
云儒将白鹰脚踝绑着的小竹筒取了下来,交到盛俞之手中。
盛俞之随手接过,打开竹筒查看里面的密文,眸中的目光多了几分狠厉。
他撑起臂弯,白鹰很识相立马飞了过去,稳稳的停在他的手臂上。
盛俞之用手给白鹰挠了挠下巴,白鹰也十分享受,“哼,表面上允诺本宫做个逍遥自在皇子就行,实际上去到哪儿,身边无处不在都有老鼠。”
“殿下的意思是,陛下已经察觉到了吗?”
“那又怎样,本宫冒着砍头的风险才来到这里,做这大逆不道之事,怎可半途而废,这可是准备送给本宫那好父皇的大礼。”
盛俞之抱着白鹰走到窗前,夜晚的蝉鸣回荡着,望着夜空中悬挂的月亮,他不禁凄凉地自嘲着:“终究还是……容不下啊,母妃也是这样的结局……”
盛俞之的话里带着难以言诉的苦楚,虽是贵为皇子,身居高位,在这广阔天地竟也是没有容身之处吗?
云儒上前安慰他:“殿下不必忧虑,您已经准备了这么多年,定当是会拿回属于您的东西,云妃娘娘也会保佑你的。”
冷风袭来,吹的盛俞之青丝肆起,眼神也因为云儒提到的“云妃”更加落寞。
白鹰似乎也是察觉到了自己主人的悲伤,用白羽不停地去蹭他的手心。
“三日,最多三日,本宫吩咐下去的事情必须得完成。”盛俞之下定决心,越拖下去对我们越不利,云儒明天开始你亲自去监管。”
“可是,我不在殿下身边,殿下若是有什么安慰该怎么办?”云儒担忧自家殿下的安全问题。
盛俞之:“无妨,你只需要安心去做本宫交给你的事情,其他的本宫会自行解决。”
“属下明白了。”云儒抱拳答道。
“可是……属下还有一事尚有顾虑。”
“何事?直言便好。”
云儒犹豫着开口:“檀飞鸢,檀小姐。”
盛俞之有些好奇,这檀飞鸢怎么就成了他侍卫的顾虑,怀中的白鹰也开始有些不安分了,“此话怎讲?”
“属下认为,她今日被我们撞见在树林里,如今又机缘巧合的到了她家里,属下很难相信她会不会同人只字不提。”云儒说出了心中的顾虑。
无可否认,云儒说的确实没错,按照以往自己的行事作风,檀飞鸢今日定是难逃一死了,可是自己却没有想要杀她的打算。
檀飞鸢是一个很聪明的人,从今晚和她谈话的时候,他就发现了。
甚至可能猜到,自己的计划,他倒是很想看看接下来檀飞鸢会怎么做。
她的生死掌握在盛俞之手里,倘若接下来了几天没,只要檀飞鸢敢有一点点歪心思,他会毫不留情的杀了她。
“你不是也说,她正同我们在一起,一举一动都在你我的视线范围内。”
“……属下还是认为,应当尽早将她灭口。”
“够了。”盛俞之不让云儒再说下去,“她是死是生,本宫自会定夺。”
檀飞鸢要是知道自己给这人,当牛做马的讨好,结果还是要杀了她,估计不用他们动手,她就能被活活气死。
不知不觉已是深夜,盛俞之把白鹰放走了,“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