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李昕被拒绝开始莫西衡就微微拧着眉，他一路沉默，没有打断过她们闺蜜间的相处。可现在李昕先回家了，他还是在沉默。
“西衡”楚星雩在心头轻声呼唤着他，眸子也定定地注视着他。
“给你添麻烦了。”莫西衡客客气气地对着楚星雩鞠了一礼，楚星雩被这番举动给意外到了，又打心底不喜欢这样的疏远客气。
“是我给你添麻烦才是，下午还要你安慰我。当着你的面哭鼻子，真要仔细算起来，这礼节也是我该给你行礼。”急急忙忙地想要阻止这样的场面，可一开口就乱了套。脑子乱的不知道该做什么，嘴里脱口而出的话也凌乱毫无思路，甚至来不及思考。
“星雩，你听我说完。”莫西衡抬手将指尖放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温柔地朝楚星雩浅浅一笑。
楚星雩不是个好学生，但一定是个乖学生。她在瞬间就把大脑放空了，心里静的不能再静，只有她自己知道心脏快要从胸口跳出来了。
“我耽误了很多你和朋友相处的时间，如果可以我当然是想不妨碍你们，但现在迫于无奈。”
这话让楚星雩胸口一空，无端的开始蔓延恐慌，这是想要离开的意思吗？是因为被迫绑在她身边而感到不满了吗？可是她能怎么办呢？她没找到方法放莫西衡离开，说句心里话……也不想放莫西衡离开。
关于莫西衡这件事，她真的很自私，她从来没这么渴望留住一个喜欢的异性，她不相信的爱意在莫西衡身上泛滥成灾。
远比莫西衡在书中那时的感觉更甚，曾经的她夜梦里是希望莫西衡不要舍身为苏如雪，可现在的她梦到的都是莫西衡能和她可能存在的憧憬未来。
或许本来就是一场虚妄，白日做梦和痴心妄想，只怪她贪得无厌。
可对方是莫西衡，她怎么能不贪得无厌呢……
“我发现我和你空间距离上的限制相比于一月前已经富裕了很多，有这样的进步，以后想来不会太打扰你和朋友相处。”莫西衡不疾不缓地说着，眼神有在楚星雩身上，发现她脸色不好突然打住了接下来的话。
“星雩”
莫西衡的声音，不知不觉间她都习惯了，这是担忧的语气啊……可是她该怎么留住他？留住本就是偷来的相处时光，留住不属于她的莫西衡。
“那真是太好了。”违心的微笑，笑的像是在哭，好想逃开，自己根本没办法装作若无其事。
“星雩，你在说谎。”莫西衡是肯定的语气，黑曜石的眸子深邃中透着勘破，楚星雩那样拙劣的演技根本瞒不过他。
楚星雩说不出话，她害怕自己再一张口没出息地带上泣音。她总是这样，眼泪来的让她自己都烦躁，明明不想哭的，明明没什么好哭的，好丢脸。
她转身迅速地扫一辆单车就准备骑着离开，却被莫西衡从后边一把拉住。
“为什么难过？是我说错什么话了吗？你现在能很好的控制自己只透漏出自己想透漏给我的想法，可你的难过你瞒不住。”莫西衡皱着眉，他不适合皱眉，他这张脸就只适合温柔的笑。
“我不知道，我现在想回家。”只想逃，可是她跟莫西衡现在的处境她能逃的只有家里，隔着卧室的房门或许能让她找到一丝丝安全感。
她手腕上的手链闪着微弱的光，被掩盖在衣袖之下，莫西衡却福至心灵。
“你怕我因为少了限制就会离开”莫西衡这话一问出，楚星雩就僵硬住不动了。
是啊，可不就是怕吗？怕到不敢触及这个问题，更不敢提、不敢问，好像躲着就可以若无其事。
莫西衡不放心她一般，手指还在用力把着后座，生怕她逃跑了似的。
“星雩，平心而论在你眼里我是这样的人？你于我有恩，我不会不报。”
“不是。可是限制你的是这个手链，你现在留在这里不就是它要你对我报恩吗？总有一天，一切都会抵消，你离开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楚星雩把心里藏着的话说了出来，她尽可能让自己说的客观不带感情，可是说出离开二字还是满是不舍。
“都会抵消…那…你不想问问我怎么想吗？”莫西衡轻笑一声，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顿了几秒又温柔地朝楚星雩发问。
“别人看不到我，我离开就只能是孤身一人，如果是这样我更愿意留在星雩你身边，直到你不需要我为止。也有可能我根本没离开你的机会，报完恩就该回书中赴死，这一切于我不过是一晌贪欢、黄粱一梦呢。”
如果是这样她愿意放莫西衡走，但千万不能是死亡。好不容易能遇见，好不容易还没等到不可逆转的结局，个人的私心和莫西衡的命孰轻孰重她分的清。
“不会的！你就算回去也一定能好好活着，只要你不爱上苏如雪，只要你不动情……”
“我不会爱上苏姑娘，星雩放心好了。我会好好活着，也会陪在星雩身边，直到星雩不需要我为止。现在不难过了可以吗？”莫西衡问的小心翼翼，楚星雩闷闷地嗯了一声还顺带点了点头。
郁色一扫而空，回家的路上莫西衡安静地坐在后座，晚上的风是凉的，街道上满是下班后疲惫回家的人群 。
凉凉的风让人清醒，楚星雩听到风中传来不真切的轻语，温柔又让人沉溺。
“星雩，别怕失去我。如果我真的没存在过，你也会永远记得我对不对？我永远陪着你。”
我当然会记得你。
“西衡”楚星雩在心里喊了一声。
“嗯”带着迷茫的尾音，好像刚才那番话不是他说的一样。
片刻欢愉又怎样？偷来的又怎样？如果是假的又怎样呢？莫西衡永远在她心里，更何况还有莫西衡的许诺，以莫西衡的为人，君子之风绝不会骗她。
自己在瞎紧张什么劲儿呢……这么一想就释怀了。
“没事，突然想叫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