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课程不算多，从早上七点一直到晚上六点左右，墨玉是乘着方远的车到学校的，一路上很安静，偶尔掺着男人低声的询问。
“墨玉，紧不紧张？”
“不紧张。”
墨玉手里抱着书包，里面空荡荡的，他的书本和作业都消失在水灾里，幸好有方远给他解决，回学校就会给他。
车流川息不绝，这一路不算很堵，两人吃饱上路心情轻松，不知不觉时间就过去了。
方远关上车门，对着墨玉道:“你回教室上早自习，老师去办公室整理资料，中午我们去一起去校外吃饭。”
“不在食堂吃吗？”墨玉背上书包问他。
“不用，食堂饭不太惹学生喜欢。”
方远尽力把话说的委婉，其实对于贵族私立学校，这里的菜品都算不错的，只不过学生都很挑剔，以前也是养尊处优过来的方远也不太看得上。
男人迈着长腿带路，他温润俊美的脸上满是笑意，低声道:“我们去外面吃，你不要告诉同学老师给你开小灶。”
墨玉眨了眨眼，点头道:“嗯。”
一直引到教室里，门口的方远拍了拍少年的脑袋:“你进去吧，老师就不进了。”
墨玉和他挥手做拜别:“再见。”
方远眼底溢满笑意，也同样挥手:“再见。”
一直到少年坐上自己的位置，男人这才微微松了口气，转身向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教室在四楼的位置，他的办公室在三楼，有自己单独的办公室，正准备开门走进去，方远就听到里面传来的声音。
“怎么还不来？烦死了！”
方远听出了这是属于谁的声音，眼底闪过不耐，又在下一秒嘴角带上微笑，推门走了进去。
“有谁找我吗？”
里面大喇喇坐在方远办公椅上的季亮回头，立马被走进来的男人惊艳到了。
高个长腿，冷白皮肤，带着细框的眼镜，嘴角的笑容温润友善，眼神温和淡然，穿着的白衬衫隐约勾勒出劲瘦有力的腰身，是常年锻炼出来的结果，再加上一身的贵气，是个极有魅力的男人。
季亮心开始跳动起来，连忙站起来举起手中的检讨书:“老师，我来送检讨书了。”
两万字的检讨书，他花钱让别人连夜写的。
方远淡淡的“嗯”了一声，目光从被季亮坐过的办公椅上移开，道:“你放下就走吧。”
季亮当然不肯善罢甘休，他走上前把手中的检讨书递给了方远:“这可是我辛辛苦苦写的，老师你不读读看吗？”
方远眼神逐渐冷淡:“我会看的——在我整理完资料之后，你该离开了。”
他很讨厌有人不经允许就擅闯自己的地方，也很讨厌这个一见面就感觉浑身不适的孩子。
方远不喜欢的人有很多，但是一般都不会表现出来，对于这个一见面就心理和生理双重不适的季亮，他尽力给对方极大的包容。
季亮被他接二连三的拒绝，心里也感觉不耐烦了，他撑不下自己的面子，又舍不得一看就是极品的方远，在原地脸色难看半天后，又鼓起自信:“老师，有没有人说过，你长得很帅？”
方远越过他走向自己的办公桌，也不想坐被他玷污过的办公椅，转坐沙发上翘起二郎腿。
他淡淡道:“很多人说过。”
他一个都懒得听，只觉得聒噪烦人。
方远对自己的性格很有数，表面多温和守礼，内里就有多偏执叛逆。
他爸是偏执狂，他妈也是个神经病，生下的方远又能正常到哪儿去？
随性坐沙发上的男人掐了一下手指，想要抽根烟，最后碍于眼前的学生放弃了想法。
季亮走过去坐在他旁边，故意凑的极近，大腿在挨上方远大腿一瞬间，被一股大力直接给掀翻在地。
“噗通——啊啊啊！！”
方远一怔，平静的收回了手。
他这一推是下意识的，他有点洁癖，不喜欢别人凑得太近，对于眼神龌龊，语言轻浮的季亮直接排斥性加倍，推完还没收住，差点又踹了一脚。
他看着摔了一个屁股蹲的季亮，嘴角溢出一丝笑意:“抱歉，我不是故意的，你还好吗？”
话是这么说，道歉的行为是半点没有，他漫不经心道:“出去吧，早自习该迟到了。”
季亮感觉自己的脑袋磕上了桌腿，屁股生疼的好像要劈成两半，他狼狈不堪的从地上站起，吼道:“你他妈干什么？！”
“是你未经允许离我太近。”方远嘲讽的轻笑一声，“这种情况，不需要我再说一句活该吧？”
随着时间推移，他温柔包容的外皮在逐渐撕下，凌人的气势锋芒毕露，只是语气还是那么温和，不急不躁:“季亮同学，别让我不耐烦，后果不是你愿意看到的。”
“学校里有权有势的不是你家唯一一个，不要在季禾老先生的庇佑下看世界，那不过是坐井观天，一叶障目。”
方远眼神冰凉沁人，一字一句道:“太嚣张跋扈的人，气焰迟早会被祸端浇灭成灰烬的。”
季亮恍惚的站在办公室门口，还沉浸在刚刚方远那双黝黑到深不可测的眼睛里，周边路过的老师和学生都对傻站在门口的季亮投以疑惑的眼神。
好半天之后，季亮才勉强一身冷汗的惊醒，迈着沉重的步子走向教室。
“我噻！！你怎么这么好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