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城是个封闭且偏远的地方。
它地方辽阔,身在边关,临近游牧民族,高高的城墙古拙,里面的人出不去,外面的人进不来。
这里雪灾断炊,本该向朝廷及时请示,县令怕死的人太多让自己担责,严禁别人出入,如果有冻死饿死的尸体就悄悄搜刮出来扔出城外。
这一切本该神不知鬼不觉,可是陆经年的消息网确实灵通,听闻这个消息直接找人杀了这个县令,再想办法让朝廷知道了这件事。
解决一个城的断炊,吃苦劳累,唯一的好处就是有油水可以捞,可是陆经年严防死守,不肯让其他人贪污救援物资,也就没几个冤大头愿意接手南城事宜。
直到林风主动找陆经年揽上这个麻烦。
他已经到了南城,一来就直奔县府而去,姜海去赈灾施粥,此时林风坐在高座主位上,翻看着手上的死亡册子,边看边笑。
林风摇了摇书册,对着堂上跪着的副县令笑得人畜无害:“死的人就这么点儿,你确定?”
副县令额上汗珠颗颗滑落,闻言讪笑两声,趴得更深了:“这……是,目前记载在册的死亡数量确实……”
“唔,我可以再给你一次机会。”林风把册子扔在了面前的书桌上,“究竟死了多少人?”
副县令想起山上被他扔在大坑里的各种尸体,两股战战的恐惧,可是他不敢说出实情,如果说出死了多少人……
他一咬牙:“确实是记录在书册上的人数啊,大人!!我一生殚精竭虑,从不肯搜刮民财,我…我问心无愧!”
说着,他往前爬了两步,涕泪横流道:“都是之前梗死的县令,他逼迫我剥削百姓,我虽然面上对百姓不善,可是私下里一直偷偷救济,现在县令终于死了,大人求您给我一个改正的机会!”
林风托着下巴,面不改色的笑看着他,淡淡道:“砍了他的手。”
身后的侍卫长冷着脸走上前,“刷——”一声银光森寒,他踩在副县令的身上,在对方疯狂的挣扎和惨叫中手起刀落,剁掉了他的左手。
“啊——!!!!”
副县令痛哭流涕的抱着自己鲜血飙溅的左手,剧痛让他整个人躬成了虾子,拿头不停碰撞地板,脸色涨红和青白交织。
林风举起书桌上的茶杯,掀开盖子撇去浮叶,低头饮了一口,他长叹一声,徐徐轻笑道:“我让你报死亡人数,你跟我左顾言他,这手该不该剁?”
说完,他转了转茶杯,居高临下的看着躺在地上嚎啕大哭的副县令,冷冷一笑:“死亡人数几何?”
副县令哭的说不清话,他张嘴想要说什么,可是犹豫的闭上眼睛,哽咽出声。
“展朗,剁他。”
侍卫长举起了刀。
“我说!!我说!!”副县令一骨碌从地上半爬起身,不停磕头。
林风抬了抬下巴,示意好好说。
“本城……雪灾前有14275人,雪灾之后……”副县令绝望的闭上眼睛,“有4458人。”
林风挑眉,心里惊了一下:“一个雪灾断炊,死了近一万人。”
这县令真是有够作恶多端,恐怕不止南城断炊,还隐瞒了其他事。
侍卫长俊朗的脸上已经涨红,愤怒的一脚踹上副县令:“你们真该死!”
林风揉了揉手腕,脸上缓缓绽出一个笑容。
“告诉我,南城有其他事吗?”
副县令把身体缩成一团:“没,没有……”
林风撑起座把起身,脚步沉稳规律的步步走下高座。
他对展朗伸出修长白皙的手,上面还有些冻伤残存,看得出来这一路走来受得罪。
“把刀给我。”
侍卫长犹豫一下,怕养尊处优的皇子拿不动刀,下不去狠手,犹豫之后才把自己还滴着血的长刀放到林风手上。
林风吹了个口哨,戏谑的看着惊惧不安的副县令,嘴角咧出一个笑容,道:“你真有勇气,剁了一只手还敢隐瞒?”
副县令颤了颤身上的肥肉。
林风拿刀面拍了拍他的脸:“没关系,你迟早会说的。”
正在城内施粥的姜海看着排队领粥的百姓,忍不住无奈叹了口气。
刚开始施粥队伍引起了动荡,所有人抢着上来领粥,被姜海率领队伍勒令改正之后,这里已经有了规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