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越来越深,天空久违的下起了小雪,随后雪粒成了鹅毛大雪,朵朵飘下。
陆经年看着窗外的白色,裹着林风之前给他披过的的貂裘,怔怔的伸出手去接住了一朵轻飘的雪花。
雪花在手心融化,嘀嗒成水珠落下。
陆经年看着被打湿的手掌,嘴角苦涩的扯起一个笑容,随后长叹一声,在刮着寒风的窗口坐下。
这是他第一次尝到什么叫做相思,心被虫蚁啃噬,睡不稳,吃不下,只能坐在窗边看着大雪纷飞,寒风吹着身体,带去温度剩下寒冷。
陆经年也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他翻来覆去睡不着。想的都是昨天一整天在床上的厮混,他第一次体会到被牢牢占有的感觉,护在宽厚温暖的怀里受不住风寒,冰凉的手脚都被贴心捂暖。
可能是体会到温暖,之前的日子就显得难忍,他今天晚上失眠,一直到现在都睡不着觉。
陆经年左手撑着下巴,静静的看着飘雪,想着可能正在呼呼大睡的林风,指尖有些无奈的点了点脸颊。
他在犯相思病,另一个主人公可能体会不到他这种心情,现在大概率正在帐篷里睡的正香,也不知道睡前会不会想一想他。
陆经年心想,林风被他强迫着发生关系,就算之后妥协也不会有太深感情,别说想一下他了,不讨厌他都是万幸。
这种落寞的想法,被一道喘着粗气的男音给打断。
“你……你大晚上……干嘛不睡觉……”
陆经年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差点以为自己相思都魔怔了,居然听到幻音。
直到窗沿被一只修长有力的手抓住,林风从窗边跃进来,一把抱住在发愣看着他的陆经年。
陆相大人睁大双眼,不敢置信道:“林风……”
林风脸上还沾着血,在俊美的脸上呈现喷射状,身上也鲜血淋漓的,另一只手里提着麻袋。
他低下头和陆经年额头碰额头,边笑边喘:“啊,怎么了?”
陆经年赶紧把他推开,想要去看他身上:“怎么这么多血!你有没有受伤?”
林风顺着他的力道转了一圈,张开胳膊笑道:“没受伤,血都是别人的,你男人厉害着呢。”
陆经年确实没发现他受伤,提起的心放下,拿拳头锤了他一下:“你去做什么了?为什么会回来?”
林风尴尬的把他抱怀里,把麻袋扔在地上,突如其来的纯情让他说话磕绊:“……我没想来打扰你……以为你睡了,就想看一眼来着……”
他来这里的想法挺单纯的,就是想看看陆经年,如果睡觉不老实他还能给盖一下被子,结果陆经年根本没睡。
陆经年心一动:“你是来看我的?”
林风点头:“来丞相府是来看你的,还去了其他地方,想给你送个礼物。”
陆经年看他一身鲜血,抿唇问:“什么礼物?”
林风乐出声,伸手把窗户关上,然后带着陆经年坐在地上,献宝一样的把麻袋递给了他。
“喏!礼物!”
陆经年看着麻袋底部还滴着鲜血的礼物,陷入了微妙的沉默。
林风看他不打开,以为他嫌弃这个麻袋脏,就自告奋勇道:“我来打开,这个东西太脏了。”
说完,将它一把扯来,冲鼻的血腥味让陆经年表情僵硬。
林风让他看:“猜猜里面的手指头都属于谁?”
陆经年:“……”
林风说:“我知道你猜不出来,我来一个一个告诉你。”
“这是那个大夫儿子的,这是欺辱你的那五个同窗的,这是推你下水的,这是给你下药的官员的,这是给你使绊子让你差点得罪皇帝的……”
陆经年打断了他,手指不受控制的开始颤抖:“……你,你杀了他们?”
林风偏头看他,笑得眉眼弯弯,脸上的血迹已经干涸,在烛火映照之下莫名显得残酷薄情。
他笑着说:“是啊,都死了。”
陆经年愣神的看他。
他好像在这个夜晚知道了心上人不一样的面目,不是平常吊儿郎当的纨绔模样,也不是疼他时温柔体贴的样子。
现在的林风,很病态,很残忍,有一种扭曲的疯狂感。
林风看他愣着不说话,以为他不喜欢这种脏兮兮的礼物,把麻袋又系上扔到了一旁,凑过去捧住陆经年的脸,低头温柔的吻了一下。
“怎么了,老婆?”
陆经年喉咙发涩,良久才道:“没什么。”
只是他好像更了解林风了,从一层层伪装之下,看到了最核心的林风,可是爱意没有丝毫消减,仍然为他疯狂心动。
陆经年看着窗角的麻袋,把自己埋进了男人的怀里,低声道:“我不喜欢那个,太脏了。”
林风毫不犹豫的就要起身:“我给你扔了,都是垃圾没什么好看的。”
看着提溜着麻袋远去的背影,陆经年松了口气。
很快林风就跑了回来,身上的血腥味很冲鼻,赶紧跑着进浴堂里给自己洗身子,洗得香喷喷,干干净净的,这才披上衣服躺到床上。
他抱着陆经年,把他冰凉的手脚伸到自己身上,用滚烫的体温给他暖着。
“怎么样?还冷不冷了?”
陆经年抱着这具熟悉的肉体,摇了摇头:“不冷了。”
林风看着自己的老婆,美得不行,挨过去蹭他:“你是不是想我了才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