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月有点失望,又有点欣慰。
失望于他的犹豫不决,欣慰于他不是一个真正狠心的人。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林泽城终于叹了一口气说,“不了,毕竟他们为了钱放弃我,我出现在他们面前,他们肯定不知道应该开心,还是失望我没死。”
说完之后,他一个人落寞地坐在院子,谁也没有搭理。
“老大,他怎么了?”
看着林泽城孤零零地坐在那儿,仿若被层层的孤独包围,‘二娃’八卦道。
“还能咋地,我问他是不是要去农场看他父母,他就这个死样子了。”
蓝月也不兜着,三两句道出缘由。
众器灵明白了,他毕竟是一个正常人,无法接受父母和亲人的真正面目,又无法狠心去斩断那点羁绊。
正常的情况是父母无法狠心对待狼心狗肺的儿女,搁在林泽城这儿,反过来,他或许还有一点希冀吧!
所以说嘛,蓝月和器灵都得加把劲,让他的心越来越硬,直至完全放弃林家人。
晚上,林泽城要跟着蓝月回房,“你和小弟、二娃、三娃睡西屋吧,我、大妞、四妞和小五娃、小六娃睡东屋。”
林泽城没有多想,认为蓝月还在气头上,乖乖地去了西屋。
‘蓝小弟’、‘二娃’和‘三娃’激动了,把‘最好’的位置让给他,林泽城那叫一个感动,果然是自家的娃最心疼自己。
两天之后的晚上,陷入睡梦之中的林泽城,被不停落在他脸上、身上的雨滴打醒了。
他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跃起,点亮煤油灯,望向屋灯,好家伙,好大一个洞,难怪会漏水。
往旁边瞧瞧,‘蓝小弟’、‘二娃’和‘三娃’离他远远的,三个人几乎黏在一起,令他放心的是,他们一点雨水也没有沾到。
还好,他们离得远,没有淋到雨,林泽城还在庆幸自家的娃娃没事。
煤油灯有点刺眼,‘蓝小弟’、‘二娃’和‘三娃’揉揉眼睛,忍住笑意,一脸‘茫然’地问,“爸爸,咋地啦”,“姐夫,咋地啦!”
心中却在想,等老大知道,一定会笑抽过去,果然被雨淋到了!
器灵还真马上告知蓝月,蓝月和‘大妞’、‘四妞’、‘小五娃、小六娃’拉高被子,盖住头,躲在被窝里偷笑。
“冲散一些他的傻气也好!”
‘大妞’一脸谄笑,不着痕迹地踩林泽城。
“是啊,老大,傻子不一定会有傻福,一定能膈应到人!”
‘四妞’毒舌地分析道。
“老大,咱们要整他整到什么时候?”
‘小五娃’问出了大家都关心的问题。
“不是要整他整到什么时候,是要等他真的与林家完完全全离心,他才是一个和我一起完成委托人心愿的好伙伴!”
蓝月倒无所谓,原主也没有要求,她想多给原主送一份谢礼罢了!
“也是,不然无耻的林父林母回来,他们一定会黏上来了,如果林泽城心软了,不是又引狼入室?”‘小六娃’理性地分析。
蓝月瞧着一众器灵,有点欣慰,几万年的空间灵气蕴养,器灵全部都有灵性不说,思维也越来越人性化,都是她的好帮手。
“对,不斩断他的亲情缘,原主一定不会开心!”
蓝月想叹气,如果不是通过他的前世,知道他悲剧的一生,知道他也是爱那群娃娃的,她连测试的机会,都不会给他。
另一边,林泽城则要赶‘蓝小弟’、‘二娃’和‘三娃’过去蓝月的房间,漏雨的房间,他一个人呆着就好。
当‘蓝小弟’、‘二娃’和‘三娃’敲响房门的那一刻,蓝月看看后面,发现林泽城不在其中,倒高看了他几眼。
“进来吧!”器灵们一进门,蓝月马上关门,顺便设立一个结界,“他没有跟过来?”
“没,他擦干头发,换了衣服,在我们原来睡的地方继续睡,没有跟过来的意思,估计你没有发话,他不会过来的!”‘蓝小弟’回答。
“老大,林泽城还是挺君子的,你不让他过来,他真的没有。”
‘二娃’难得的帮林泽城说话。
“天气很凉,老大,关上结界吧,不然雨水越来越多,盆子也装不下,连睡的地儿都没有,总不能真的让他一个晚上都在受罪吧!”
‘蓝小弟’懂老大的心思,可是怎么说呢,让人冻着也不是一回事。
蓝月点点头,关掉屋子上方的结界漏洞,至于屋外的,淋着吧,不然会露馅。
第二天早上,东方曙光渐露,不久,一缕缕阳光穿过玻璃,射进屋子,驱散了屋内的黑暗。林泽城抬起手臂,遮挡住刺眼的光芒。
“醒了?”蓝月撩开窗帘,看见惺忪睡眼的林泽城把视线投注在她的脸上,似乎有点茫然。
“早!”低沉的嗓音,带上未睡醒的低沉慵懒。
蓝月没有再看他,扫视了一眼他的旁边,以一大盆雨水为中心点,炕上被雨水淋湿的一大片地儿。
哟,昨晚肯定够呛,先是被淋湿,接着还得找个干净地儿睡觉,那怕有木盆装水,还得担心水满了,溢出来。
顺着蓝月的目光,林泽城睡意全无,终于想起自己为什么被逼蜷缩在角落,“放心,我会把屋顶漏水的事儿解决了!”
用手捋了一下头发,林泽城闷声闷气地说。
“好!”蓝月完全没有意见,她不会告诉他,如果她愿意,不用补也成。
早餐和昨天的晚餐没有区别,除了没菜,蓝月和‘众娃’吃得那叫一个‘心满意足’,愉悦的情绪藏也藏不住。
如此的简单,他的妻儿吃上一口饱饭,每个人的脸上洋溢着幸福,他们当真没有过多的追求,他的父母居然连一碗饭都吝啬给,当真没有把他放在心上。
蓝月偷偷地瞄了林泽城自责内疚的表情,和众器灵相互对视,看吧,我们的表演思路没错,能扎心!
蓝月和器灵真心不爱吃,愣是演得爱到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