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猜想,广城作为省府,政策肯定走在佛市之前,加之广城的便利交通,人口流动快,前几年在广城做生意的优势更为明显。”
高齐红、何振宁和何振轩低头沉思,对啊,政策越来越开放的趋势应该不会变。
他们都在思考为什么小强会找上他们,还一再说何振轩的事情,难道他要与何振轩一起做生意。
“小强,摊开讲吧!不是逼到那个份上,你觉得知青和手工艺人愿意偷偷摸摸摆地摆地摊吗?”
高齐红只有何振轩一个闲人,其他三个都是工人,何振轩暂时没有工作,对于他们来说,也不是大事。
如果何振轩因为摆地摊被抓,何家里子和面子说没就没。
“大姨,79年2月开始,上面已经批准一些有正式户口的闲散劳动力从事修鞋、修车和缝补等修理工作,也有小冷饮、小冷食和瓜果蔬菜小卖铺等等。
3月份,广城知青容志仁创办‘容光’小食店,单单79年全国批准的个体工商户就达10万多户。”
高小强停顿了一下,又接着说,“如今的报纸出现了大量类似的报道,你们知道意味着什么吗?”
高齐红没有说话,过了良久,才开口道,“我和你出去转转,小宁,你在家做饭,小轩,你跟我们一起去。”
见高齐红的态度如他之前猜测般,高小强也放下心来,拉着何振轩跟着她就出门了。
下午5点,街边散落零星的摊位,它们都有一个共同点:
分布在不太打眼且方便往巷子里逃窜的位置,摊主基本上都是十几、二十多岁的小年轻,不用猜,他们也知道他们是回乡的知青。
两个竹篓上面各放一个簸箩,簸箩里陈列着他们要卖的商品。
他们没有吆喝,不少客人都是习惯性地张望四周,确定没有注视自己,才走过去把要买的东西瞧个仔细,摊主才介绍价格和产品优势。
路边偶尔瞄过来异样的眼神,往往令他们不自在地低下头,好像做错事的小孩,接受着眼光的审判。
高小强觉得长达几千多年的观念不是一时半刻可以转过来。
种花国的历史都是重农抑商,对商人尤为不待见,在整个80年代几乎都处于鄙视经商的氛围之中。
他压低声音劝说何振轩,“小轩,咱们不偷不抢,用双手赚来的钱,就不要理会别人的眼光。”
何振轩上下扫视了高小强几眼,“表哥,你没事吧!我又没有摆摊!”
被高齐红不客气地捶了一下,“不唱反调,不嘴欠,你就不舒服了?”
好吧!在他妈的眼中,只要表哥出现,儿子都是随带,表哥才是真爱,是她的心头宝。
他委委屈屈地撇嘴,眨眼和高小强商量,“赔钱道歉。”
然而悄悄地伸出食指,出划了一个‘1’,高小强知道不出钱,这个小表弟还是要小闹一会,他不想陪他玩幼稚游戏,点头爽快地答应了。
何振轩挑了挑眉,眉梢眼角都写满了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