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中,探索船队在宽阔的泻湖东岸,建立了金湾北方的第一处港口,湖湾港。这里的位置,在后世的洪堡湾(humboldtbay),也是加州北部最大的一处海港。而之所以会有这样一个德语的名字,是因为它是19世纪初,德国探险家弗里德里希·冯·洪堡重新发现的。至于这处海湾的原住民名字,后世已无人知晓。
探索船队简单的探查了两天。这处宽阔的泻湖港湾,南北有六十里,东西则在十里上下,水深则至少有十来米,条件很是不错。而有着泻湖海岸的保护,船只无需担心风暴,是绝佳的天然良港!
“主神见证!在宽阔的泻湖海湾处,建立的王国海港,就叫做湖湾港!”探索队长祖瓦罗神情振奋。他站在泻湖东岸,一片芦苇与长草的沿河平原上,康慨激昂地起了名字。随后,他看向一级传道祭司西蜂,盯着对方年轻俊朗的脸,郑重的吩咐道。
“西蜂祭司!这座王国的湖湾港,我就交给你了!我会给你留五十个人,一艘长船,作为开拓湖湾港的骨干…”
“维约特人的湖园部,就在北方三十里,来回非常方便!现在已经是八月了,耕种已经来不及了,但可以提前平整土地,为明年春末的耕作打好基础。当然,你眼下最重要的任务,还是修建起足够的避风小屋,收集大量的干草与柴火,为寒冬的到来早做准备!”
“主神庇佑!赞美主神!祖瓦罗队长,我一定会带着众人,为王国在北地的开拓而努力,为主神荣光的传播而献身!”
在海湾的阳光下,一级传道祭司西蜂涨红了脸,握紧主神的徽记,郑重的许下了誓言。他的年纪不大,差一点才到二十岁,刚刚从神威大学中毕业,就登上了去往北方的探索船队。而他身上皱巴巴的祭袍上,纹刻着一只不起眼的乌鸦家纹,象征着他贵族子弟的身份。
实际上,年轻的一级祭司西蜂,是王国南方旧贵族,乌鸦家族西特利族长的孙子。在修洛特的南征中,老乌鸦西特利看见大事不妙,就率先向国王投诚,减封了绝大部分封地,改封到贫瘠的勒曼河北岸。但他也留了个后手,那就是把自己的几个孙子,都想尽办法塞到了神威大学中,期待着后辈们的重兴。
一晃四年多过去,随着王国的飞速扩张,需要的人才也越来越多,到处都缺乏掌握文化的祭司。而这次陛下投注心血,极力推行的西海岸开拓,则给了这些边缘的旧贵族子弟们,一个重回王国政治舞台的宝贵机会!
所以,即使北上的探索开拓充满了危险、神秘与未知,许多旧贵族的子嗣们,还是在家族利益与主神信仰的双重感召下,毅然的加入了其中。而虔诚信仰主神的祭司西蜂,就是其中的典型。甚至连他的名字,都被他祖父重新改过,变成象征主神的“蜂鸟”。
“哈哈!主神庇佑!维约特人大多性情平和,不怎么与人争斗,也没有什么牢固的神灵信仰…西蜂,你留在这里,不仅要完成湖湾港的营地,更要学习维约特人的语言,把这数千上万的维约特部族,引入到主神的怀抱中!…”
探索队长祖瓦罗笑了笑,亲切地拍了拍西蜂祭司的肩膀。随后,他又看了眼远处、正观察湖中鳗鱼的博识者米基,这才压低声音,意味深长地说道。
“西蜂,你一定要重视维约特人的传教!这么好的传教之地,数以万计的淳朴部族,不知道有多少王国祭司,想要留在这样一个地方…而我选择了你,这可是你的机会,也是你家族的机会!…想一想,歌鸟祭司,是怎么成为三级主祭,甚至有望更进一步的!…”
“啊!感谢您!祖瓦罗队长!我…我一定努力传道,为主神献身!”
听到这样大的“大饼”,年轻的西蜂祭司一脸激动,浑身都充满了干劲。他再环顾湖岸,这片芦苇丛生的部族猎场,仿佛瞬间变成了繁荣富庶的主祭教区。而片刻振奋后,西蜂祭司又恭敬的请教道。
“尊敬的队长…对于王国在维约特人中的传教,您有没有什么好的建议?比如从哪里开始着手…”
“嗯…建议…那自然是有的!”
闻言,探索队长祖瓦罗眉头扬起,眼中闪动,早已等待多时。他又看了眼博识者米基,确定对方听不到,这才笑着“指导”道。
“主神庇佑!咳!西蜂,你之前说为主神献身,确实很不错!…这其实啊,是传道的最好办法!”
“啊?献…献身?”
“不错!你们五十个人,初来乍到,又语言不通。若是慢慢和维约特人交流,彼此建立互信,还不知道拖上多久,才能打开缺口。但眼下嘛,维约特人既然不介意,与外来的部族通婚,那你们五十个强壮的汉子,可就是五十个能献身的联姻对象…”
探索队长祖瓦罗嘴角翘起,教导着年轻的祭司后辈,甚至有些眉飞色舞。
“五十个汉子,娶上五十个维约特女人,那可就一下子,翻了一倍的人口!而多娶些年纪大的女人,尤其是带半大孩子的,甚至能翻一倍不止!维约特人又是以母亲的血脉,互相联系,这些部族女人的背后,可都是一个个的大家庭…你只要把他们,都引领到主神的怀抱中,那几百个主神信徒,不就一下子出来了嘛!…”
“啊!啊这?!”
听到祖瓦罗的提议,年轻的西蜂祭司震惊的瞪大了眼睛。他瞠目结舌,好一会后,才激动的赞叹道。
“好!真好!祖瓦罗队长,这真是个好办法,我从没想过!”
“哈哈!那可不!我都琢磨过很久了,怎么快速的打开局面。其实啊,你还可以想更多!…”
探索队长祖瓦罗摸着下巴,脸上显露出得意。他又瞥了远处的米基一眼,贴着年轻的西蜂祭司,眼中闪动,语重心长的指导道。
“西蜂,你是王国的传道祭司,指导信徒们的婚姻,本来就是你的责任!这里的冬天很长,甚至会有半年。我刚才说的,你一定要来回沟通,在这个冬天尽快安排,让所有人都成婚!…”
“王国在这北地的力量,始终太过薄弱。不管用什么样的办法,能多团结一个本地的部族家庭,多皈依一个信徒,就会多出一份力量!…”
“实际上,在这片荒凉广阔的北地,只要为了真正的信仰,做事可以尽可能的灵活!西蜂,你这么年轻,不知道要在这里呆多少年,也不能一直单着…而你作为祭司,其实应该率先做出表率,为了主神奉献自己,不要被陈旧的规矩所束缚!…”
“呃?我?奉献自己,不要被陈旧的规矩所束缚?”
听到这,年轻祭司西蜂愣了愣,隐约猜到了什么,心中浮现出一种不详的预感。他结结巴巴,有些颤抖的开口,连年轻俊朗的面庞,都有些发抖。
“祖瓦罗队长,您的意思是?…可是,可是作为低级祭司,我不能…”
“不错!就是这个意思!我说了,不要被陈旧的规矩所束缚!放心吧!陛下面前,我会给你担保的,只要你做出成绩!而眼下,正好有一个机会,也是我格外看重你的原因…”
探索队长祖瓦罗笑意吟吟,用力按住西蜂祭司的肩膀,贴着耳朵说道。
“前天,船队和部落中的维约特头人们,交换粮食的时候…有一个维约特女头人,很中意你的长相,一直比划着向我打听!…”
“她的丈夫是个小酋长,出海打鱼的时候被风暴吞了。她还不到三十岁,只比你大十岁。更绝妙的是,她还附带三个快十岁的儿子!只要养上几年,他们就能成为王国的人,并以你儿子的身份继续娶妻,扩张你的家族!…”
“当然了,最主要的是,她手下有一百多个部落民,还有好几个当头人的姐妹,在氏族村庄中的地位可都很高!西蜂,你只要娶了她,王国在本地的传教,就一下子霍然开朗了!…”
“啊!这…这!部族女头人…比我大十岁?还有三个快十岁的儿子?!…”
年轻的西蜂祭司一阵头晕目眩,眼中震惊失神,甚至说不出话来。但话都说到了这个地步,祖瓦罗又怎么可能放过他。
“主神见证!西蜂,回答我!你不远万里,来到这里,是为了什么?”
“为…为了传播主神信仰,为了振兴乌鸦家族!…”
“好!那为了主神的信仰,与家族的复兴,你愿意付出自己,无畏献身吗?…嗯?回答我!立刻!就现在!”
“我…我…我愿意…”
“我听不见,大声点!”
“我…愿意!”
“好!很好!好极了!”
探索队长祖瓦罗面露喜色,用力拍了拍西蜂的肩膀。他最后看了眼听到声音,正在走来的博识者米基,笑着说出决定。
“主神见证!我现在就过去!代表船队,给你提亲!…哈哈!在船队离开前,这件关系到两个部族的盛大婚事,我一定会给你办好!…主神庇佑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