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蛇祭司的思绪,在连天的细雨中纷繁,却又落入湿润的沃土,看不到真切的溪流。他叹了口气,伸出手来,帮着头人楚楚特一起忙碌,指挥部族迁徙。
夜色笼罩大地,火把在村落外点亮。部族忙碌了大半日,才算收拾妥当。部落民们最后在村庄中歇息一日,哭声与低喊声都未曾止歇。第二日清晨,两千多人的部族,才踏上迁徙的林中土路。而从清晨走到黄昏,众人才走出十多里。到了晚上,部族寻了处河边平地,升起篝火。
很快,苍凉的托托纳克歌声,又在河边响起。这是独一无二的语言,虽然已经开始与纳瓦语相融,却还保留着遥远高原的起伏与顿挫。
“太阳神坐在高高的树上,看着热土上的人,在荒芜的大地上流浪她注视了托托纳克人许久,才康慨的命令道‘你们,热土之民,可以在树荫下歇息,躲避我最威严的光芒。但是,你们要闭着眼,绕着树,给我跳一支祈祷的祭舞’”
“‘啊,至高的太阳神啊!感谢您!’先祖们俯下身来,向太阳神行礼。他们不敢上前,不知道如何闭着眼睛,绕着树跳舞。他们也不敢后退,不敢违逆神灵的旨意。他们想,如何才能两全呢?”
“‘我来!’睿智的英雄酋长走上前去。他低着头,腰间系着一根长绳,纵身一跃,把绳索系在树上。太阳神灼热的目光注视下来,酋长却闭上眼,从树上倒立而下。他就这样闭着眼,倒立着,用绳索绕着大树,在空中旋转舞蹈,像是一只勇勐而灵活的山鹰!”
苍凉康慨的歌声中,带着难掩的哀愁,在月光与树林外唱起。部落民们听着歌谣,吃着煮软的干南瓜,神情暗然而低落。
帕普祭司啃着珍贵的玉米饼,听的眉头直跳。这首古老的歌谣,同样讲述了托托纳克先祖迁徙的故事。而随着故事流传下来的,还有一项托托纳克人的祭祀习俗,一直流传到后世。那是如同老鹰捕猎一样的,“空中飞人舞”。
“楚楚特!这歌唱的,真让我瘆得慌!英雄酋长的迁移,可是被各种神灵考验,一路走一路死啊快去让唱歌的人停下,太影响士气了!”
头人楚楚特眉头一扬,想了想,低声吩咐了亲卫几句。亲卫匆匆离去,片刻后,歌声就停了下来,营地中变得一片死寂。
帕普祭司皱了皱眉,环顾着安歇的蛇湖部族,叹了口气。他坐在篝火前,急的嘴上都起了泡,低声开口。
“楚楚特族长,我们走的也太慢了!大篓小篓的,那么多杂物,就不能丢下些吗?”
“帕普祭司,部族多少年没有迁徙了今天紧赶慢赶,走的并不算慢。”
头人楚楚特摇了摇头,无可奈何,拒绝道。
“这些带走的东西,都是部族重建所必须的。阿兹特克人没有出现,我就强行带着部族,丢下田地与村庄迁徙,算是用尽了威望。如果再让部落民们丢下财物,战士们就会站出来反对了!”
“要是等到阿兹特克军队出现,那就晚了!”
闻言,帕普祭司咬着牙,脸上出现怒气。
“楚楚特!到时候,你作为头人,我作为祭司,都只有死路一条!”
“帕普,我相信你说的。我也想走快点,躲开残暴的阿兹特克人”
楚楚特默然片刻,才低声回答。
“但是,战士们并不这么想。他们觉得与可怕的漫长迁徙相比,在阿兹特克人手下,或许并不算糟糕再逼迫他们”
“嘶!”
帕普倒吸一口冷气,神情变幻不定。好一会后,他才缓缓的低下头。
“嗯。你说的也有道理。明天我再举行个短暂的祈神仪式,昭示羽蛇神的神谕讲一讲阿兹特克人,与妖魔勾结的真相”
夜色渐渐沉寂,篝火明灭,摇曳着变化的阴影,直到晨曦降临。短促的祈祷仪式,在河边的滩涂举行。
帕普祭司带上羽冠,在众人敬畏的目光中,跳起与神灵沟通的舞蹈。然而,他还没来得及讲出新的神谕。几名巡逻的斥候,就浑身是汗,匆匆而来。他们带回一个满面狼狈的神裔贵族,和两个可怕的最新消息。
“昨天,两万余人的廿水城部,已经向可怕的阿兹特克人不,强大的墨西加军团投降!”
“今天早上,红发蛮子的斥候小队,出现在北方数里外的山林。他们与殿后的斥候猎人,隔着河对望了很久!我们部族迁徙的行迹,肯定被他们发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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