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光界的能量顺着玛格努斯创世设计后逃跑时撞出的通道,洒落在整个奈恩星。图尔卡睁开眼睛,声、光、风等一系列的世界之力通通回到他身上。让他即熟悉又觉得陌生。
“我在哪?”他说。
周围一片寂静。
于是他站起来,却发生某种奇异的变化正发生在他身上。他惊异的抬起头,向四周张望,却发现他来到了一个奇特的世界。
苍穹之上,那个宏伟的光源并不是阿尔达的太阳雅瑞恩,而是一个凡人无法理解的巨大空洞。它的存在几乎颠覆了人类的认知。即使是如今的他,眼睛看着它太久,也会感觉到一阵难以忍受的疼痛。
而天空之上,更是同时存在着两个月亮。它们散发着一股难以言喻的神圣,如同亘古永恒的神只正俯视着大地。于是,他知道,他此刻已不在阿尔达,甚至不在一亚。
“伊露维塔啊。”
图尔卡喃喃道。他试图冷静下来,回想他为何落到如此境地。
第四纪元,1年。
八月。
在安排好关于国家的一些事物后,他随同从洛丝罗瑞恩和幽谷出发的埃尔隆德与加拉德瑞尔等中土精灵,自米斯泷德前往阿门洲。
索伦失败了,但关于他背后的主子却一直困扰着图尔卡。其中,萨鲁曼被击败前说的话也令他介怀,加上的蓝袍巫师的出现,图尔卡心中有着一个大胆的猜测。但他必须前往西方之地,向曼威及那些大能者们求证。
于是,图尔卡·阿拉卡诺决定前往维利玛,参与并见证索伦和白袍巫师及蓝袍巫师的审判。
那一天。
他们乘坐的白船驶入了波涛汹涌的贝烈盖尔海,然后沿着笔直航道离开了阿尔达——那是维拉们实施在凡世的奇迹。只有被曼威允许之人,才能走上那条奇迹的航线。
而当图尔卡·阿拉卡诺乘坐的那艘白船即将通过笔直航道尽头的伊尔门(ilmen),见到此世最神圣伟大的蒙福之地那圣洁无方的光辉,他却感觉到自己被一股力量包裹住了。那感觉就像一个大气泡骤然分裂出一个小小的气泡。他甚至来不及反应便被弹出了一亚。
在那一瞬间,图尔卡仿佛听到了一声惊异的叹息。他知道那是一如的声音。显然,独一神一如·伊露维塔亦对发生在异界灵魂身上的‘异变’感到十分的惊讶。
也许祂曾试图‘拯救’过这名迷路至此,又在这片星光永耀之地留下过痕迹的异界灵魂,但最终,图尔卡·阿拉卡诺还是消失在了一亚,来到了一片新的奇迹之地。
记忆到此结束。
图尔卡心中即悲且惊。只因关于在阿尔达发生的一切已经牢牢的印记在他的灵魂。如果说前一世的记忆已逐渐消退,那么那片精灵、矮人、巨龙、巫师同存的世界早已成为他无法再割舍的家园。那里有他的爱人,有他的后代,还有敬爱他的臣民。
“我要回去。”
沉默良久,图尔卡坚定的说。
他环顾四周,发现自己正站在一座山丘之上,周围郁郁葱葱的长着很多类似于冷杉的树木。此世界的风呼啸着从树冠间吹过,吹起了他头上的黑发。
他寻了一个方向,走下了山丘。
很久以后,某些全身笼罩在黑影中的神秘人物出现在他曾站立过的地方。他们惊异的在周围查看着,却一无所获。他们中的一名术师甚至施放了一个强大的咒语,企图追溯时间,去探查此地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依旧无法从迷雾中看见事件的起末。于是,他们只能黯然离去,正如他们悄悄的到来。而这座在整个泰姆瑞尔大陆中都寂寂无名的小山丘也再度平静下来,仿佛什么都不曾发生过。
……,……
173年,第四纪元。
霜降月。
雨点噼啪地打在包覆着小屋的顶上的红砖瓦上,如同一只灵巧的手正擂着战鼓。小屋做工精良,正如所有的锻莫小屋一般,雨水绝对无法渗进屋里,但仍旧无法抵御空气中的潮湿与阴冷。如果天气再差些,雨变成雪,湿气和风寒侵蚀着唐迪思·萨维乌斯的一把老骨头,让他的身子即便在梦里也僵着。
不过,这一次并不是这湿冷的天气让老农夫辗转反侧。也许是那些令人不安的消息。老唐迪思这样想着。
关于发生在遥远的帝国行省赛洛迪尔和落锤省的战事如今正源源不断,又真假不明的漫布在边塞领。很多人说,皇帝和精灵的战争已经到了白热化阶段,为了对抗那些阴险卑鄙的精灵崽子,皇帝迈德二世甚至调遣了一只诺德人的部队,前往南方的赛洛迪尔进行战斗。
而西面的落锤行省更是多处属于那些沙漠子民的城市被精灵所占据,战火直接燃到了接近边塞领的斯卡文城。
于是,天际省的各大领主们更是如同被点着被窝的鼠辈,开始大力的在各自领地内征召民兵和军队。结果就是整个天际都开始变得风声鹤唳起来。战争的阴影笼罩在所有人头上。
想到那些被领主伊德蒙德征召过来的乡下人因为第一次见到马卡斯那宏伟的城门,而兴奋得就像一只只肥硕的雪鼠般吱吱乱叫,把他在马卡斯桥附近的农场的玉米和包菜全都祸害了。气得老农夫不止一次操起家中的那柄粪叉,要和他们决斗。
舒尔在上!愿他们永远不得见先祖的宴席。
老唐迪思心中忿忿的想到。
他转了个身。旁边相濡以沫的妻子正皑皑的沉睡着。白天沉重的农活让她无心再去关注丈夫内心那些不着实际的想法。屋外凄厉的风声如同孩童痛苦的嚎啼。
雨似乎下得更大了。
老唐迪思敏锐的听到,隔壁的儿子小罗迦图斯·萨维乌斯正迷糊的说着梦话,似乎是在抱怨也要像其他受征召的小伙子那样,进城去为领主效力。
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老唐迪思冷笑。似乎觉得白天的那一顿棍棒打得轻了。也许把他的腿打断,才会让他明白,萨维乌斯家自迁居边塞领以来就是农夫,照顾天地里的庄稼,才是他们该做的。至于战争。
老唐迪思更加烦躁的又翻了个身。
现在的年轻人总以为战争是他们在村子里的打斗和摔跤,但舒尔在上,松加德岂是那么容易进的。只有英勇战死的勇士才配进入松加德,和先祖们永远在一起。而包括小罗迦图斯在内,都只是些只有一腔愚蠢的莽气的傻小子。被那些高高在上的贵族领主们胡乱忽悠几句,便傻乎乎的把性命搭上了。
不过。
老唐迪思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今晚为什么会想那么多,这太不诺德了。老农夫含糊不清的嘀咕了几声,妻子甚至不耐的转了个身。老唐迪思这才再度平静下来。他想起了从老霍尔丹过来的游商及猎人这段日子带来的消息,说卡斯之矛的那些弃誓者似乎也从他们那肮脏的臭洞穴里爬出来了,正不时的从山上下来,打劫过路的行人与商队。而石下要塞里的贵族老爷们依旧躲在他们那高耸低深的城堡中醉生梦死,与歌姬嬉戏,丝毫不管底下之人的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