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师的师部是个大院子。
有一个年轻的军官正以标准的立正姿势站在院子的角落里,一副眼观鼻鼻观口口关心的样子。
一开始的时候他是站在院外的,可是后来有士兵出来传话说,师长说了,别站在我的院门口,再把小鬼子的奸细招来!
于是那个军官便把自己罚站的地儿挪到了院子的角落里。
这里是是师部,再不忙那来来往往的军官啊通信兵啥的总是有的。
军官们看到自己的同行在那里站着说视若无物那是扯淡了,可是却已完全把他当成了一个毫无生机的木桩。
通讯兵们自然也会看到那个军官,可是但凡是通讯兵都不是多嘴的人,他们便也装看不见。
直到出了师部,才有通信兵低声问同伴:“那个长官是谁呀?值哨怎么还值到院子里去了呢?”
可是还没等他的同伴回答呢,恰巧被就站在师部外面的岗哨听到了,人家便道:“该问的问,不该问的别问!”
兵和兵那是不一样的,就象四九城里的科长和小县城里的科长,级别都一样可是那能一样吗?
商震便“哦”了一声,可是旋即就把目光投向了地面又不吭声了,要说那唯一的变化也只是眼睛在那涮了涮了的,也不知道在想啥。
一个罚站又不是什么大的刑罚,亲眼见过有人被打死,有人被刺刀捅死,可是谁也没见过罚站给站死的,久经沙场的军官们,自然也不会理会商震。
郝大力这么一说,商震就好奇的看向了对方。
男人嘛,总是会说男人之间的话的,前提是你得在那个级别,或者说你得在那个圈子里。
就他们113师的过去的那点事儿,军官们又怎么可能不知?
倒是刘成义和李响走出去之后,跟在他们身后的卫兵之一的栾正武冲着商震挤咕下眼睛。
刘成义也好,李想也罢,也同样把商震看成了木桩。
商震不傻,他才不干那自讨没趣的事情呢!
“为啥困呢?”郝大力就问。
然后么他没等商震就又笑嘻嘻的说道:“咋?看到弟妹了?当了一夜八次郎,整宿没睡?”
可是你要是让他说出来那种“我就是软,幸福的腿软。”的话来,他还不是那样的人。
郝大力这么一说,其他那几个军官就都笑了起来。
哪支部队没有属于自己的典故?
师长刘成义如何从团长一步步升到了师长,下面的人没有不知道的。
如果说要是原来这种事没有在师部发生过,那还真是个新鲜事儿呢。
好大力这话说的很有趣,那无非是东北人说人不爱吭声的时候常用的话,三杠子压不出个屁来,他却是给活学活用了。
如此一来,商震可就把这些军官弄的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了。
商震不吭声了,他也没法吭声,
他当然是一宿没睡,那是因为他带着自己的人连夜赶回来的,明知道这回自己又惹了师长刘成义那还不赶紧过来负荆请罪?
只是人家问他为什么困?他如果说自己压根就没有看到媳妇,那岂不是又会招来一片啧啧之声,然后灌进他耳朵的全都是那种幸灾乐祸的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