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院子里,沈媚抱着枕头垂思,她要在这府里坐吃等死么?那跟猪又什么区别,若是顾缙以后纳妾,自己能接受吗?若是她与顾缙能永久的保持距离,她还是可以接受的,若是对他动了心,纳妾?万万不同意,她才不要与人共侍一夫,共一只碗都不行。
抱着一坛酒,爬上海棠树,坐在树梢闻着花香喝的酩酊大醉。
顾缙走进院子便瞧见自家的娘子,衣衫单薄,扑红的脸靠在树梢,眼神朦胧。
“上面危险,下来。”
娘子听见了,抬了抬眼皮,低低的嘟囔几句,他走近些终于听清了。
“我是人参果子,还没熟,才不下来,夫君过来摘。”,沈媚奶声奶气的嘟囔着。
“娘子跳下来,我接住你。”,顾缙伸出手,语气暗哑,眼神温柔里藏着些许的凌厉,今日下了雨,树梢未干,若是滑下来轻摔也得则躺半月,何况今夜有些凉,树梢上的海棠花被风吹落一半,落在脚下,她穿着云翼薄开衫,喝了酒醉容易着凉。
“不,我是果子,自然得你上来摘。”,沈媚拒绝,凭什么他说什么她都要照做。
顾缙眸子暗了暗,跃上树梢将她搂在怀里,跳了下来。
“哇飞起来咯”,怀里的女子不知顾缙的脸色越发的难看,反而放肆的在他怀里蹦跶。
“娘子,你喝了多少?一壶?”,顾缙将她放下,捧着脸问道。
“怎么可能”
听见她的回答,顾缙脸色稍稍好转,女子伸出两只手指在他面前晃了晃,“两壶?”,顾缙声音明显的下沉。
“两壶半,这酒劲太慢了。”,沈媚阖了阖眼帘说道。
春瑶走进来,明显的听见世子爷呼吸深沉,脸色更难看了,慌忙搀扶着小姐道,“小姐,夜色凉,我们进屋吧。”,老天爷,小姐怎么回事,她才出去了一会,送了雨伞给吴娘子,怎么回来就是这般模样了。
“春瑶,去准备沐浴的水。”,顾缙身后的手捏拳道。
沈媚摇摇晃晃的往屋子走,她很渴,想喝水。
指了指顾缙,“你个没良心的,在外头吸引了那么多女子,偏偏把气撒我头上,以后再遇到这事,我定定”
顾缙将她搂在怀内,双手抱起,往屋内去,暗哑道“定要什么?”
“定要拔了你的皮,再用这个”,沈媚做了剪刀的姿势,“再剪了你的小人参。”
顾缙阴沉着脸,脚遁在台阶上未挪半分,眸光漆黑慑人。
沈媚窝在她怀里,背后一阵寒凉,抬眼看去,顾缙眼眸望着她屋里的一束海棠花,眼神寒凉,高挺的鼻梁下嘴紧闭着。
她不喜欢夫君这么严肃,凑上去,轻轻在那肃穆的脸上啄了啄,又像小狗狗一样吻了吻。
她感觉抱着她的手臂一紧,大腿被他修长的手指捏的生疼,难道是她吻的不够香,遂又将他的脸往下掰了掰,往唇上吻去,软软糯糯的,还有一股男子的汉的味道。
“阿姐不是说,男子都是臭的么?为什么夫君是香香的。”
顾缙顿了顿,低低的看了一眼怀里的女子,眼神谜媚,衣襟微敞胸部有节奏的起起伏伏。
缓缓的抬起脚步,将她放在卧榻上,盖好被褥,进入净房,“雪夜,打凉水来。”
“凉水?世子,要凉水做什么?”,雪夜不解。
“叫你去就去。”,顾缙的脸色越发的难看。
躺在木桶内,细细的想着娘子的表情,吻过的余温还在,轻轻触碰唇角,比起之前投怀送抱的女子,她的吻更像一只小狗狗,微微舔过的脸庞现在炽热的升起一层薄雾。
她是真心喜欢还是在做戏?
在边疆府邸,皇后曾送过两位女子过来,一位身段妖娆,一颦一笑都在勾引他的心,新婚夜她却翻身上来,抽出匕首想将他至于死命。
他反手捏着那细弱的脖子,直到女子断气。
另一位是大家闺秀,容貌倾城,举止有度,有了前车之鉴,他已经对姜皇后送来的女子格外小心,洞房夜里,女子将毒涂在唇上,还是被他闻出来了。
那一夜,他的第二任新娘暴毙,军中甚传他有特殊的癖好,从此在无人敢在他面前献殷勤。
现任娘子,怎么看都是一副精明聪明的模样,怎么行事像个糊涂蛋。
新婚夜的合欢酒她自己喝完了,晚上明明有机会动手,却睡得跟死猪一样,白日里的酒菜也未见异样,还总是做一些愚蠢的事情,例如,上次偷听上瘾,竟然又去菡萏池偷听,美其名曰,破案,她不知打草惊蛇后的兔子是会挪窝的么?
又如将他推出屋子,只想一个人霸占双人床的事。
沈儒这只老狐狸,定是觉得前两次皇后失败了,这次来个版主吃老虎了么?
不过他似乎高估了这蠢货的能力。
耳间传来细微的声音,是女子的鼾声,忽的鼾声停下,呕了一地,惊的院子的丫头纷纷上前伺候。
“快去大水来。”,春瑶呼喊道。
顾缙穿上亵衣,将每一处都抹的平平整整的,走出去,屋子已经清理干净,点香去味。
抱起沈媚往净房内刚才被他泡过澡的凉水里一扔。
沈媚睡得迷糊,梦里她溺水了,使劲睁开眼,她怎么真的溺水了?,醉意全无,酒醒大半。
倏的钻出水面咳嗽道,“谁在暗算老娘!”
攀岩在木桶边缘,摸到软软的布料,睁眼一看,顾缙冷眸微眯站在木桶外,冷然启唇,“娘子,若是下次再喝的这般醉,我不介意将你扔进菡萏池,若是沈老爷怪罪下来,我只能如实告知,娘子吃酒喝醉,坠湖溺亡。”,说罢将她拽着亵裤的手掰下来,披着鹤敞离开锦园。
沈媚被顾缙吓得不轻,呆坐在木桶里,他果然是披着羊皮的狼,前几日还好好的陪她用膳,今日就变了脸,抱着手臂坐在木桶里发呆。
春瑶见世子离开,走之前命令婢女们不能去净房伺候,又担心小姐的身子,在门外喊到,“小姐,你还好吧。”
“我想静静……”,沈媚靠在木桶边,呆坐许久,脑海里皆是顾缙满是寒霜的神情,他说不介意她是溺亡?
身子抖了抖,一个喷嚏打出。
好冷呀,虽然是盛夏,一股寒意从头窜到脚后跟,哆哆嗦嗦的爬起来,换了衣裳,躺回被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