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天边的云霞卷起落云,巍峨的往山边挪去,锦园内,沈媚将卧房重新布置一番,美酒佳肴,红烛摇曳,就等顾缙回院,再将他生吃活剥了。
在浣衣柜里翻来翻去,终于寻到一件比较露沟的衣裙,鹅黄的贴身锦缎,正好可以勾勒出身子的线条。
满意布置完一切,遣散开婢女们,在耳房洗漱完毕,披着风衣在院子里吹发丝,春瑶则在门口候着,等着世子爷回府。
等到夜半,沈媚已经从精神抖擞变成歇菜的小豆芽菜,白日在府内逛太久,实在太累了,撑不住,要睡了。
随着门外春瑶一吼,“我先睡了,世子爷,回来了再叫我。”
便甩开鞋子,趴在被窝上酣然大睡,半夜之时醒来,顾缙还未回府,沈媚气的发话,“春瑶,你快去休息吧,今日不用伺候了。”
气嘟嘟的点着红烛,撸起袖子啃着桌上的猪肘子,气恼的紧,又端起酒杯喝了两盅,用筷子插在手撕鸡上泄恨,“臭顾缙,死顾缙,老娘等你到三更你不回来就算了,别占着茅坑不拉屎!”
正撮到狠处,门被推开了。
顾缙站在门口,身着绯色二品官员的朝服,脸色晦暗不明,眼眸深邃,耳边传来娘子的咒骂,目光却落在她的脖颈下,匆匆的关上门,脸色在烛光下晦暗不明,沉着嗓音道,“娘子这么想红杏出墙?”,这才新婚第二天,她就有如此的想法。
沈媚抿紧了嘴,此刻若是跟他犟,今晚的大计就失败了,可他为何偏偏哪壶不开提哪壶,端着官服的架子,过来审讯她来了,撅了撅嘴,重重的拍下筷箸,生气的拿起帕子擦了擦嘴,往净房去。
她不伺候了,谁爱伺候谁伺候,谁愿意热脸贴冷屁股。
眼神往房门去寻披肩,脑子已经脑补完换上衣服,将他撵出去的画面,却未注意脚下的圆柱墩子,那本是用来方便穿鞋用的,方在气不过,便将小东西踢过来垫脚。
一脚踢上去,直接栽倒在地,手掌传来的麻痹痛觉消失,倏地又疼的眼泪哗啦啦的掉,撑起身子坐起,背对着顾缙,抱着膝盖啜泣。
顾缙本还在脑怒中,半夜不睡,贪食、贪酒,还用不堪的言语说了自己的不好,见她摔着,心软了下来,走过去抱起她来,她的身子柔软,比起那些粗糙的犯人,捏起来不知柔软多少倍,在他怀里窝着,像只受伤的花猫,“以后不要喝酒,贪食。”
胸间的抽泣声不见了,女子细弱的声音呜呜咽咽道,“你又凶我。”
顾缙一时无语凝噎,平素妹妹不听话,罚就是,也不敢有半分怨言,可手里的是与他无半分血缘关系的娘子,竟不知该如何作答,只能温柔的将她放回卧床,这才注意床上还撒了些花生桂圆。
只能将她抱在怀里,放在大腿上,捡干净一些果子,隐隐约约传来女子微弱的清香,眼眸底视正好落在那若隐若现的酥胸之上,不由的皱眉,慌忙将她放在卧榻上。
女子的手环在脖子上,却并未撒手,嘟囔着同一句话,“你凶我”
顾缙双手按在她的手腕上,想轻轻掰开,微眯着眼,“娇气。”,微微扯不开,便想从底下钻出来,他本就是七尺男儿,要从这么小的手腕里钻出来颇有些难度,还是硬着头皮往后退。
女子将圈子缩小,明明是他先凶人的,怎么能不道歉就让他走掉,手不由的轻轻往下压。
顾缙冷不防的唇抵在她胸前,底下的女子脸色忽变,唇瓣微阖,脸色潮红,胸部起起伏伏,慌乱扯过被褥,盖住了脸,被褥牵动了膝盖上的伤口,疼的她在被褥里抽气。
顾缙愣住,她是害羞了,藏在被子里疼了也不敢出来,别开视线,屋内的快燃尽的红烛,两杯倒好的喜酒,一杯缘边沾了些油渍,再细细想着今日她的穿着,和床上的桂圆花生,今日怕是等着他回来圆房,却被他坏了兴致。
女子在被窝里缩成一团,发出痛苦的嘶嘶声,顾缙从柜子里掏出陶瓷小罐,坐会床边,缓缓说道,“出来。”
“我不!”,他说出来就出来,沈媚咽不下这口气,她又不是他的犯人。
顾缙等了等,未见猫儿掀开被褥,将被褥扯开来,坐了进去,卷起裤腿,露出雪白的一片泛着珠光。
沈媚本想抽回,被他捉住脚踝,深沉暗哑道,“别动!”
轻轻用手的挖上一勺,抹在已经淤肿的膝盖上,轻轻的吹了吹,往年在军营研制的膏药,回来保持身边放上一瓶的习惯,回京这么久从未动过,今日却用在娘子腿上。
抹上膏药放下裤腿,盖好了被褥,退下床边,放下幔帐,屋内的烛灯正好燃尽,换来春瑶将吃食撤掉,又重新点盏暗灯。
从净室出来,屋内已经收拾干净,娘子已经睡着,躺在床上回忆今日的一幕幕,有些说不清的情绪在胸口。
侧目看着身边的女子,睡得如猫儿一般,身子在被褥下轻轻起伏,假冒上还挂着细细的泪珠,今日是自己用惯了在刑部的姿态,她不开心也是理所当然。
沈媚梦中闻到一股花香,欢喜的跟着梦中的景色狂奔,最后停在一望无际的花草边缘,抱起花束闻着花香沁人心脾,梦中的花束忽的动了动想从她怀里出去,却被她死死的扣在怀里,嘴里嘟囔道,“好香,别跑,快回到我怀里来。”
顾缙手被她紧固在怀里,忽闻这么一句流氓的话来,捏了捏眉心,思怵片刻后,便不再挣扎,今日若是再将她弄醒,他是决计不知该如何开口的。
这两日忙着追查刺客,若是顺藤摸瓜,定能寻到当年的真相,偏偏遇上新婚夜,贪腐案便是冲他来的,若是当年的人,那她会不会有危险?
翌日,天未亮,顾缙自然的醒来,被女子的手脚缠住,弄了半天勉强从温柔乡里钻出来,娘子还在酣睡,替她盖好了被褥,吩咐春瑶莫要惊动她,又嘱咐好好给娘子上药后,方才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