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珍下来了吗?”坐在上首,正低头看着报纸的陆振东问道。
“不好意思,陆叔叔,今天起迟了。”陆振东话音刚落,宋珍珍就出来了。她有些不好意思,这还是她第一次说谎骗人,还是当着这么多双眼睛,她感觉自己的身体都有些僵硬了。
其实她早就醒了,但当她起床后,却发现自己的用来观察的小蟋蟀不见了,她几乎将自己整个房间都找遍了,还是没有找到。
“嗯,没事,你还在发育,多睡点也是应该的,没睡够再去睡会,晚点让何姨再给你做点早饭。”陆振东没有责怪宋珍珍的来迟,还来了个别别扭扭的安慰。
前些天,他的老战友又生了个女儿,他前去贺喜,看到的就是一个一米八、一脸横肉的大汉正弯着腰在逗女儿玩,嘴里说着叠词,看得陆振东是一阵恶寒。战友倒是一脸不在意,还振振有词地说着富养女儿、女儿要娇养之类话,听多了不免就记在了心里,不知怎么今日看到珍珍便也一改往日硬汉形象,也想变得柔和体贴些,但效果明显和他想的有差异。
只见宋珍珍听了身体更僵硬了,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连声说着,“陆叔叔,不用了,我睡够了,马上下来。”而自己两个儿子更是表情诡异地看着他。
陆振东不由尴尬地咳了一声,“吃饭”。
等吃完饭后,陆振东和陆泽两人又一起回了部队,宋珍珍则在客厅里走来走去,试图寻找到那只小蟋蟀的踪影。
“你在找什么么,需要我帮忙吗?”陆泽坐在沙发上,看着她从东走到西,再从西走到东,像个无头苍蝇一样。
“我没找东西啊,我就是吃完饭有点撑,消化消化。”宋珍珍一听陆泽的话连忙反驳道,还怕他不相信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陆泽看她乱飞的眼睛就不相信他,撇撇嘴,直接回房间了。
陆泽刚打开房门,就听见“唧唧唧”的声响,陆泽寻声望去,他的书桌上此时正有一只蟋蟀趴在那。他走过去,把它捉了起来,看它因为突然的外力而四肢挥舞着。
“这不会是昨天宋珍珍偷偷带回来的那只吧?”陆泽轻声呢喃着。他明显感觉这个小家伙和昨天相比明显是像变了个样,昨天看着明显是将死未死,而今天这活泼劲,怕是昨天那些蟋蟀都不是它的对手。
“宋珍珍,这是你的吗?”陆泽直接问道。
宋珍珍闻声抬头一看,瞬间眼睛一亮,忙蹬噔登地跑上了楼,“是我的,我找了它好久了。”
宋珍珍这个没心没肺的,一高兴就把之前说的谎话给自己戳破了。
很明显,宋珍珍也发现了,气氛一时间非常尴尬。
陆泽看着她的傻样,没多问什么,只轻笑了一声,“给你。”
宋珍珍重新拿到了这只调皮的蟋蟀,看它反应一切正常,也松了口气。
下午,宋珍珍和陆泽两人正在书房。
“你就按照我刚才读的,给我重复一遍,我听着。”陆泽说着
“好的” 宋珍珍看着陆泽不同以往嘻嘻哈哈,变得严肃认真,心中也不敢反抗,只乖乖低头念着音标。
“停,你这里读错了,应该”
宋珍珍乖乖认错,一板一眼,认认真真的读着,微风吹过她的发丝,她翘起的一根呆毛也在随风舞动着。陆泽看着她的小模样,心中也柔和了许多。
两人差不多学了2个小时后,陆泽让宋珍珍休息一下,等会再巩固一下之前学的点。
宋珍珍闻言放下了笔,其实她早就有点坐不住了,专注2个小时完全做不到。她走到书房中间空地,开始扭扭腰,动动脚,做一下拉伸运动,放松放松。
陆泽看她像个小鸭子一样扑腾着,调侃道,“你说你怎么长得这么矮,给你订的牛奶喝了一点效果也没有啊。”
“嗯?什么牛奶?我没喝过啊?还有我一点都不矮,我是女生中的正常身高好吧。”宋珍珍立马操也不做了,直接反驳道。
“你没喝过吗?我记得我爸特地给你订的啊。”陆泽问道。
“没有,陆叔叔没和我讲过啊。”
“我出去问一下何姨。”陆泽说着出了书房。
“何姨,之前我爸订的牛奶拿出来了吗?”
“拿了啊,我都让我家玉萍去取回来的,有什么问题吗?”何姨疑问道。
“宋珍珍来了后没喝过牛奶。”
“怎么会啊,我都让玉萍直接放在厨房的啊?”何姨说说着,像是想明白了,一张脸憋得通红道,“我去问问玉萍。”
何姨火急火燎地跑到了何玉萍卧室前,敲着门,“何玉萍,你给我出来。牛奶是不是你喝掉的,你说我怎么生了你这样一个从小就喜欢偷鸡摸狗的丫头,小时候你不懂事可以,现在你都这么大了,是非好赖分不清吗?我真是白疼你了。”何姨越说越气愤,她一个寡妇拉扒大一个孩子容易吗。
何玉萍听了她妈的话也不敢开门,只嘴上叫嚣着,“是,我是个小偷,就是我偷了宋珍珍的牛奶,我就是看不惯她,怎么了?我就是个惯犯,就喜欢从小偷到大,你就是小偷她妈。”说着说着,自己先委屈起来,呜呜咽咽地哭了。
“做错了事你还有理了,我供你上学不是为了让你当小偷的。”
何玉萍不说话,只哭得伤心。
到底是自己的女儿,又是从小朝夕相处的。何姨一听自己女儿这撕心裂肺的哭声,也心软了道,“玉萍啊,你说说看你今年几岁了,妈妈不求你有多大出息,但做人做事一定要无愧于心,堂堂正正做人,否则你以后让我死后怎么去见你爸爸,我也不说你什么了,你自己好好想想。”
说着,她走到卧室,从床头柜中拿出了自己这几年存的钱。背脊都似压弯了不少,显出老气。
“小泽,你出来一下。”何姨敲开了书房的门。
“这是这些天的牛奶钱,你把它给珍珍吧,我是没脸见她了。”何姨说着将一卷钱塞给了陆泽。
陆泽看着何姨那略红的眼眶,心下不忍道,“何姨,钱就不用了。”
“要的、要的。做错事就要承担后果。玉萍这人也没有什么怀心思的,她就是有点小心眼,等我教训教训她就好了。”何姨虽然恼怒女儿作出这样的事情,但心还是偏着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