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话说的温柔至极,明梨却不像听进去了,动作如常,甚至带着几分莫名的力道,触碰到肌肤时指节有力,像是处刑一般,疼得厉害。
等药上完,殷浔都感觉自己像是渡了个劫,出了一身冷汗不说,那些旖旎的心思也散了个干净。
上回婚宴,太医给的药虽然是明梨收了,后续上药的却不是她。她也说了自己不擅长,只是他没想到,竟能不擅长到这个地步。
得亏上回没让她来,脖子这种地方,稍有不慎可是会死的。
再看看那边功成身退的姑娘,半点没有看了他的羞涩,将药瓶一合,又坐了回去,没有心疼,亦看不出半分触动。
也是,天天在那些地方混,见过了大世面的小姐,哪里看得上他这种无财无色的白板。
心里的喜悦在此时消失殆尽,他有些负气的将脸朝向床榻内侧,等到外头翻书的声音彻底停下,指尖也贴到了一块温润的暖玉。
“爹送的,给你一块。”也不管他听没听见,明梨把东西往他手里一揣,功成身退。
至于玉,倒不是江相的,而是出去逛时杏儿提醒她买的,说是美玉养人。
殷浔吧,是得养养。
只是平白无故给人送东西像是别有用心,所以只能劳烦她爹背一下锅。
察觉身边人是真离去了,殷浔总算将头转了回来,捏着手里的玉,只觉得那温度暖得有些过分。
江相可不会做这种事。
那个老头子啊,好像看出点什么来了。
……
江相的确是察觉到了什么,殷褚处事虽成熟稳重,却过于表里如一。只要能糊弄过殷褚,有其证言在前,这兵符的去处便不会再被人怀疑。
兵符会变成一个再也找不到的失物。
可究竟丢到了谁手里。
总归没人会怀疑殷浔。
而这兵符传了几代,也不能说更替就更替,只能暂时找工匠花心思再敲一枚。——两枚实则共有效用。
若是那枚落到什么心思不正的人身上,那可就危险了。
若不是从当初江梨被设计一事找出了豁口,江相觉得自己也不会怀疑到殷浔头上。毕竟殷浔在相府这段时日也是安安分分,处处以他女儿为先。
唯二意料之外的事,剿匪是其一,不过这只算政事边缘,剿灭叛军是其二,也是殷褚主动带他。而殷浔,怎么看都只是个处处被动的不受宠的小皇子,是黑锅盖到他头上都有人替他喊冤的弱势。
可现在,江相还是比较相信自己查到的。
他花了漫长的时间去确定那个不知面貌的放迷烟的宫人是谁,而后发现,此人宫册上写着出宫,实则不知所踪。
失踪时间,就在二人被捉奸的那日。
而殷浔出宫前不久,一个小太监被火烧死。
那个小太监的义父,恰巧管的是宫女的去留。
虽然不知道那人是用的什么办法拉拢的人做这种大逆不道的事。但,有一点江相很确定。——这位七殿下,绝不是什么任人宰割的羔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