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殷浔都难得尴尬,有些无措的捧着手里的药盒子,直觉掌心发烫,明梨却照旧面不改色,甚至还能冷静的问他来干嘛,显然对自己干的怪事毫无察觉,简直木头到了极点。
殷浔松了口气的同时又觉得无奈,“正午了,没看见你,便出来找你。”
“这里毕竟不是皇都,也没有熟人在此,你一个人出来我不放心。”虽然知道以她的身手完全不用自己担心,可他还是挂念着,就怕路边冒出个阿猫阿狗把她勾搭了去……
她这个没心没肺的,真要碰到这种事,到时怕是带她出来容易,带回去就难了。
“哦。”正主对此关心却无动于衷,只是看了看天色,又问,“用了午膳出来的?”
“未曾。”
“听说附近有家不错的酒楼,我们可以一道去。”算是主动相邀。
不像是排斥的样子,但为什么他总看不到她的人影?
神石:因为她要给你留空间让你搞事业啊傻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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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完午膳,两人一起逛了会儿,最后一道回去住处。
原本明梨是打算继续在外边待着的,可架不住殷浔频频暗示,又是风吹久了有点晕,又是知府备了新茶的,她最后还是跟了回去。
然后便听殷浔说,“计策已定好,明日我便同刘大人共上北山,夫人可要一同前去?”刘大人便是知府。
明梨想了想,倒没太多纠结,“去吧。”不去万一出事来不及救怎么办?
于是殷浔眼底也露出几分真切的笑意,“那自是再好不过。”
“我也是第一次见这种大场面,到时要是见了血腥生了怯,镇不住场子,还要夫人替我兜底。”他这话说的相当真挚,说到最后,眼中甚至带上了些许仰慕,并不显眼,却又恰到好处。
神石看着都觉得心软。
偏偏明梨不为所动,只“嗯”了声。
至于什么见血腥会露怯……她可是见过殷浔杀人的,他哪里会有怯。
骗子一个。
明梨潇洒抱胸,撇过头去不再搭理他。
大概事情真谈完了,接下来大半天殷浔都与她待在一处。两人都不是话多的类型,便相对无言隔着老远坐着,手里各自拿着一本书看。
只是殷浔看的是排兵布阵的《军策》,明梨瞧的是书生与娘子的《花间事》,一个看得豁然确斯,一个瞧着匪夷所思。
果然还是不理解,为什么这女子要因为男人流那么多回眼泪。要是她,她只会把那人打的掉眼泪,爹和娘都这么教的,作为神,他们肯定是不会有错的。
所以,凡人果然是难以理解的生物。
翻过一页又一页,殷浔也注意到她紧皱的眉头,下意识放下书本往她那头走,才将脸凑过去一些,便见她双手将书往他这边偏了些,好叫他们二人都能看的舒服,似乎早已经习惯与人共看。
他的目光恰时停留在她侧脸上,见她还是一副难以理解不能接受的苦相,终于顺着她的目光看去。
然后他就瞧见这样一行字。
“灯火盈于,白玉如斯,应与席间梦。”
这,这是什么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