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罢，眸光也跟变得犀利起来。
在朱瞻墉提起要教坊司时，他的脑海中就已经浮现出了好几个可能性。
要么就是朱瞻墉真的被教坊司的某位姑娘蛊惑。
要么就是太子还是不死心，依旧想要放掉靖难时罪臣的妻女家眷！
朱瞻墉笑着挠了挠头：“果然什么都瞒不住爷爷，我的确不是心血来潮，也并非是要独揽教坊司享乐。”
朱棣颔首：“不为了姑娘，那你为了什么？”
朱瞻墉抬眸看向朱棣：“自然是为了爷爷！”
朱棣露出疑惑的神情：“为了我？”
朱瞻墉轻轻点头道：“没错，爷爷为了大明，东奔西走，处处征战！”
“淌过汗，流过血，将自己的岁月都给了大明的江山与百姓！”
“爷爷如今的成就，足以让后世感叹称赞！”
“孙子不忍后世念及爷爷，会提起教坊司。”
朱棣眸光闪烁，一时间眼中情绪复杂。
“你觉得我做错了？”他开口问道，语气温和了不少，就像是爷孙之间在谈心一般。
朱瞻墉摇了摇头：“并非不对，可还能更好！”
“爷爷可知现在的教坊司到底发展成了什么样？”
“地方教坊司管制混乱，鱼龙混杂，这种场所往往最容易出事！”
朱棣饶有兴趣地看向朱瞻墉：“继续说。”
朱瞻墉轻咳一声说道：“各地教坊司比青楼更加黑暗，对姑娘明码标价不说，而且手段都格外残忍，稍有不服，那就是死路一条！”
“他们都是罪人家眷后裔，自然没有人在乎他们的死活。”
“可是这种增加犯罪成本的方式，不利于爷爷的名声！”
朱棣咧嘴一笑：“你觉得我在乎名声？”
朱瞻墉暗暗撇嘴，你老爷子要是不在乎名声，何必组织修撰《永乐大典》，心心念念早日迁都！
还不就是为了多做出一些截然不同的成就，以此来向后世表明，自己是一位非凡不同的皇帝！
只不过这些话他可不敢说出来。
“孙子在乎！”朱瞻墉故作不甘道，“我不想让那些根本不懂爷爷的人，处处妄议诽谤，你都为大明付出了这么多，可总有人会揪住这些小事情不放。”
朱棣摸着下巴上的胡子：“这件事你爹没有参与？”
朱瞻墉由衷苦笑道：“爷爷刚才看见我爹那眼神了，我这下回到家，指不定还得挨顿打！”
“可要是能向世人证明，爷爷你不仅能打仗能治国，还能在这些小事上体恤百姓！”
“教坊司背后的产业不仅有所遏制，同时还能更加透明公开！”
“靖难遗孤势必内部会出现多种声音，也能防止他们在这种节骨眼捣乱！”
“爷爷肯定也不希望后面迁都的时候，再出乱子。”
朱棣坐起身来，欣慰点头：“瞻墉，原来你想了这么多，爷爷很开心！”
“爷爷答应你，教坊司内的姑娘，之后交给你来处置！”
“不过我话先说在前面，她们这辈子不准离开教坊司！”
朱瞻墉微微颔首：“孙子明白！”
朱棣满意摆手：“行了，你下去吧！”
“回头将教坊司的整治对策弄成折子给我就是！”
“这件事你若能办妥，我另有奖赏！”
朱瞻墉咧嘴一笑，当即告辞离去！
朱棣瞧着朱瞻墉的背影，脸上满是笑意。
不愧是我的大孝孙，竟然为了我的名声想了这么多。
宁可自己回去挨顿打，遭大家白眼，也要站出来处理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