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说什么?”
裴闻荷惊喜地转过身子,不敢置信地望着那躺在床上,面色惨白的男孩。
吴树树不再多言,只是将左手从被子中伸出,放在床榻边。
裴闻荷看着他的动作,先是愣了一下,后又连忙坐回到凳子上。
打开小木箱,从里面拿出一块绸布,盖在了吴树树的手腕处。
做完这些,她反而有些犹豫:
“我我之前没有给别人看过病,你真的愿意”
“只是看诊而已,对我没有影响。”
吴树树撇过头,不再与之对视。
“我父亲在世时,常常会感觉腰酸。
老大夫为其进行针灸之时,常常会有他的徒弟在旁学习。
父亲偶尔也会让他的徒弟为其施针。
他告诉我,老大夫年岁已高,不知还能撑多久。
若是老大夫一去,新的大夫没有针灸的经验,也再无人可以在旁指导,医术就会渐渐断绝传承。
于我们而言,也并非好处。
总要有人跨出那一步。”
他的声音平稳而有力量,像是在说一个平平常常故事,娓娓道来。
说完这些,他便闭口不言。
只是细细观察下,能看到他眼角泛起的阵阵水雾。
裴闻荷并没有注意到他的神情变化,只是对他刚刚说的话感到震惊。
世人看诊,都希望能找一位医术高明的大夫。
毕竟大伙对于一位行医多年的大夫,有种自然的信任感。
而年纪轻轻的大夫,多半会因医术不精而遭到拒绝。
裴闻荷深吸一口气,道:
“你放心。我自知我才疏学浅,我只是看诊,不会给你乱开药。”
吴树树只是轻笑一下,没有出声。
她也不再多言,右手轻轻搭在吴树树的手腕处。
刺骨的冰凉透过手指传来,她的眉头微微蹙起。
闭上眼仔细地感受着。
过了好一会,她才再次缓缓睁开眼睛,有些不太确定地开口:
“我我只能感觉出你的身子十分虚弱,不像是长期饥饿所至,倒像是中了毒。
至于是什么毒,我无法知晓。”
说到这,她歪歪头,心里疑惑着。
谁会无缘无故给一个孩子下毒,还是这种慢性毒药。
吴树树没有说话,脸上也没有丝毫的意外。
之前那个来的大夫也是这么说的。
想到此,他嘴角泛起一丝苦笑。
那些人为了要他和他们一族的性命,竟然能做到这种地步。
裴闻荷将他手腕上的绸布收起,抬手时不小心触碰到了他的衣袖。
一条条暗红的血痕出现在眼前。
裴闻荷一惊,手中的绸布掉在地上。
“这这是”
她忍不住惊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