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粟沿着府中小路，来到熟悉的小院前，墙边的狗洞还很小，藤蔓也还稀稀疏疏的。
推开这扇房门，银粟一时不知到底现在是梦，还是过去是梦了。木门凹凸的沟壑在指尖划过，‘吱’的一声响起，木门之内是她十几年的芳华。
玄霄只是默不作声的跟在她身后，看着她十分熟练的打开衣柜门，翻出一个小木匣。
银粟细细观察着小签上的字迹，想起玄霄伏案执笔的样子，笑得温柔，“你们终究还是不同的。”
签上字迹工整，转折处笔锋收敛，终是少了一些肆意潇洒。
银粟小心的收起木匣，放回原处，忽然想看看最后一夜的他。
心念一动，周遭物品变幻，素衣的她翻上墙头，白衣少年伸手接住梯子上的少女。
银粟站在院中，并未察觉阴影处的玄霄。
他看着墙头上靠在一处的二人，元神深处飞快的跳动着。
少年抱起睡着的少女翻身落地，动作轻盈，怀中人微动丝毫。
“我会快些回来的。”
少年坐在床边看了许久，只是说出这样一句话，便起身离开。
银粟心中跳得飞快，想伸手抓住走向墙边的少年。
一只手有力的握住她的手，银粟看向身旁的玄霄，松了口气，红着眼，莞尔一笑。
“我与他……不同……”
男人深沉的目光压抑着复杂的情绪，只是艰难的说出几字。
“我知道。”
“我从来都分得清。”
银粟看向玄霄，温柔的目光比今夜的月还要璀璨，“初见时，我以为你是他。可是后来，我从未把你当做过他。”
银粟不记得何时发现脑海的那个身影不再是林衍了，起初的情确实是因为年少时那个不可得的少年，可是跟玄霄相处久了，她才发现爱其实只是想他平安的活着。若是可以圆满，便是锦上添花，若是不可，平安便好。
最初是因不甘心踏上这条不归路，如今便只是为了护他安好。她心中清楚，这世间无人会比她更在乎他的生死。他是护佑众生的神，可她想她的神好好活着。
“银粟……”
玄霄猜不透银粟在想什么，只是看到其中一抹决然，胸腔仿佛被抽空般喘不上气。
“我在，我何时都会在你身旁。”
银粟笑得灿烂，目光依旧坚定。
玄霄心中狂跳不止，一手将银粟揽在身前，轻轻吻上她的唇。
直到银粟拍了拍他的胸膛，他才不舍的松开银粟。
银粟喘着气，笑出声，“你……差点要了我的命……”
玄霄面上倒是和往常一般，通红的耳尖倒是出卖了他。
“走吧。”
低沉沙哑的声音带着紊乱的气息，倒是让银粟红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