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粟带着玄霄从昆仑山下御剑飞行，已经能远远看见海了。
“我今日看你们昆仑守门的小童是站在剑身上，你为何是这般侧坐着？”
玄霄半圈着银粟，坐在剑身上。
银粟毫不犹豫地答道：“因为站着累呀！”
啸天剑好似在笑般，抖了抖剑身。
银粟被这一晃，险些掉下去，还好玄霄及时抱住银粟。
“啸天！”
银粟六岁便能御剑飞行，剑随心动，今日这般失控还是第一次。
“啸天剑的剑灵已经生出灵智，不日便能化出人形了。”
玄霄侧首闻着银粟的发髻，这一路上银粟用过各种味道的香膏洗头，可是总是一股淡淡的花香味。
“化出人形？可是我从未在昆仑看过剑灵。”
银粟想起师父的影绰剑，从未见过其化成人形。
“你这把剑是用上古遗石所铸，并非凡物。他在昆仑这么多年，应该吸收了不少仙气，修出剑灵，不足为奇。”
“上古遗石？”
玄霄仔细回想，也不记得自己为何知晓，只是看到剑身时，脑海里便映出这个名字。
“时间太久了，不记得了。”
“那你也是时间太久了，才不记得我了吗？”
银粟想到这百年间的时光，他竟能真的一点都不记得。
玄霄抿唇，思忖着如何开口。
啸天剑突然变小，缩回虚空里去了。
银粟还未反应过来，便跌下云端。
玄霄拉住银粟的手，轻轻一提，半圈着银粟落在地上。
“啸天！”
银粟恨不得把啸天剑碎尸万段。
玄霄在一旁却是笑得悠然。
银粟落下时并未注意周遭的景象。
此时街道上的摊贩呆愣着看向从天而降的二人，都傻了眼。
“我们……我们练功呢。”
银粟尴尬的笑了笑，拉着玄霄就走。
“就怪这个啸天剑，本事不见长，脾气倒是大了。”
银粟走出人多的街道，远远看见了大海。
“是海！”
玄霄跟着望去，远处海浪拍打着礁石，岸边漂泊着几艘船。
“西北海外，不周之山……”
玄霄似是对不周山有些印象，却是想不起分毫相关的记忆。
“我们去那边的船家问问，租条小船！”
银粟至少是看见了大海，比前世多行了万里路。
“西北？那地方有暗流，去不了……”
二人一路问了两三个船家，都不愿往西北海去。
银粟坐在岸边的礁石上，看着辽阔大海，“实在不行，只能御剑飞行了，说不定我力竭之前，能到不周山。”
御剑飞行极耗体力，银粟不睡不休，也只能高速飞行一天一夜。
玄霄站在礁石下，看向西北方的海天交际处，似是在思索着什么。
“或许，可以一试。”
踏海而行对于玄霄来说，并不能难，银粟御剑飞行半日，两人交替相携，或许可以撑到不周山。
“你今日已经御剑飞行了大半日，明日再赶路吧。”
“也行。”
银粟想着若是要在海上多撑几日，确实要好好休息，攒足体力才行，毫不犹豫地应下。
玄霄选了一个临海的客栈。
银粟坐在二楼的窗边，伸手兜着腥咸的海风。
“这是我第一次看见海……海风真的像话本里说的，是咸的。”
“凡间的山川湖海，都是岁月的沉淀，浑然天成。解了虫蛊，我们便回来看游历五湖四海可好？”
玄霄坐在桌边，笑着看向银粟跪趴在窗边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