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粟起身，上前轻轻靠着棺木跌坐在地上。
玄霄上前，衣袍不小心带飞放在篮子里的纸钱。
银粟起身欲要抓住空中的纸钱，却向后倒去。
玄霄伸手去接，银粟穿过玄霄的手臂，摔在地上。
空中纸钱纷飞，忽而便成鹅毛大雪，又化作远处的雪山。
“银粟！别睡！银粟！”
不远处，一个中年女人抱着银粟，跌坐在小路上，旁边跪着一个绿衣丫鬟。
“娘，我对不起你……”
“银粟……”
玄霄看着银粟闭了眼，低声唤着。
三人的身形散去，不远处的风铃叮铃铃的响。
“山神庙……她来求神的……”
玄霄看着不远处的小山神庙。
长风穿过草原，红纱飘起，露出白色的衣袍。
玄霄随手变幻出一根香，插在山神庙的香炉中。
“就求她如愿以偿吧……”
语落，香冒出一点火光，一缕青烟飘出。
天地倒转，一颗大树拔地而起，黑色的水自天上倾泻而出，四周黑漆漆的一片。
“姑娘……”
“不回……”
不远处银粟在一条黑漆漆的河中，一老翁在一旁划着长舟。
玄霄抬脚踏入河中，河水却像有屏障一般，撑起玄霄。
“有些事情，我已经记不真切了，忘川水好像带走了很多，我的记忆……若是我到那边，忘记了求什么，烦请老伯，唤他的名字。”
“银粟姑娘，忘情水都断不掉的情，忘川也带不走，你不会忘……”
银粟一步步向前，趟水而过，小腿之下露出森森白骨。
玄霄挥手施法，想将银粟带离忘川。
忘川中，只有银粟带起的涟漪，周围一片死寂。
“怎会……”
玄霄施法，却没有激起一点涟漪，不禁握紧了拳头。
“银粟……”
“林衍……”
银粟口中一直念着这个名字。
玄霄一拳击向黑色的河面，没有涟漪，没有水声。
“你为什么不来看我……为什么就那样轻易放下……”
银粟长长的裙摆漂在忘川上，口中一直念叨什么。
忘川上，玄霄一身红纱覆白衣，忘川下，银粟一身白衣浸鲜血。
黑色的忘川水起了漩涡，红色的，白色的，都被吸入其中。
北风呼啸，大雪纷飞，一个少女在山峰上舞动，长剑翻飞。
“这是，昆仑……”
玄霄落在山峰上，静静地看着练剑的银粟。
“不是大师兄，也不是二师兄，五师兄还要再观察一下。”
银粟收起长剑，坐在一旁的巨石上，口中念念有词。
“林衍，你究竟在哪里呢，总不会真的要我修成神仙，去天上找你吧。”
“她竟真的记得前世的事情……林衍……”
玄霄心中默念着这个似曾相识的名字，却是一点相关的记忆都没有。
不待玄霄细想，天旋地转之间，玄霄已深处西北密林之中。
“走！快走！”
花妖袭击了几人，银粟一招便诛杀了花妖。
“林衍，我不会让你死的……”
银粟收起花妖的内丹，疾步向木屋走去。
玄霄在原地看着银粟远去的背影，喃喃道：“所以，你是在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