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你做了长寿面。”
银粟说着,便端着面碗进了屋。
林衍将房门虚掩,坐到桌旁,在银粟的注视下,拿起筷子,夹起一根粗粗的面条。
“过生辰是一定要吃上一碗长寿面的,长长久久。”
银粟伏在桌上,双手拖着脑袋,笑着看向林衍。
林衍每年生辰,管家都会送来一碗长寿面,只是林衍从未动过,他怕父亲不喜。
“好吃。”
林衍夹了面,大口吃起来,不多时,面碗见了底。
“银粟,银粟!”
这时陈夫人的声音从隔壁院落传来。
“我得回去了,晚上再来陪你。”
银粟匆忙起身,心中大叫不妙,若是让娘亲发现,又要挨一顿说教。
陈府院落中,陈夫人正在房内寻着银粟,一转身,看见银粟正站在院里。
“你个臭丫头,叫了你这么多声,怎么不应呢?”
陈夫人把银粟头上的叶子拿下来,继续说道:“你这是去哪钻了狗洞,发髻都乱了,快梳好,来前厅吃饭。”
“我去了茅房,一时着急,撞树上了。”
银粟随口糊弄着,赶紧进了屋。
入夜,林衍身穿月白色长衫坐在墙头上,银粟顺着梯子爬上去,坐到林衍旁边。
“你……有话说?”
银粟看着林衍欲言又止的样子,似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有一批从岭南运来的皇家货,一直未到。我爹在平城遇到些棘手的事,赶不及回来。”
林衍望向夜空,继续说道:“只能我带领一些人手去寻货物。”
“为何如此突然,去哪寻?何时出发?”
银粟心中不安,慌了神,一连串的问了好几个问题。
“今日晨时来的信,明日便出发了。”
林衍握住银粟的手,安慰道:“你莫担心,各地的分镖局都派了人手,若是快的话,还能赶上你的生辰。”
“我可以同你一块去!”
银粟望向林衍,心中惴惴不安,不想林衍独自离开。
林衍笑了笑,回道:“你莫不是要同我私奔,伯父会打断我腿的。你便安心的在家里等我,我定按时回来娶你。”
林衍看向银粟,眼中映出万千星辰,熠熠生光。
银粟抱着林衍的胳膊,心中仿佛缺了什么,难受得紧,半年太长了,岭南太远了。
翌日清晨,银粟在房中醒来。
“我怎么会睡着呢!”
银粟不解,匆匆穿上鞋袜,往府外跑。
陈府门外,没有马车,也没有林衍,银粟瞬间慌了神。
“银粟小姐,少爷天未亮便出发了,给你留了一封信。”
看门的小厮将手中的信封递给银粟。
银粟亲启:
我怕你忧心,睡不好,在衣袖上熏了安神的香。你若是生我的气,也只能等我回来哄了。夏日莫要贪凉,少吃些冰糕。
“林衍!”
银粟在房中看完信,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你怎么能自己偷偷的就走了!”
陈夫人摸着银粟的头,安慰道:“半年很快便过去了,明年他还要回来娶你呢,银粟,乖,不哭了。”
银粟双眼通红,止不住泪水,断断续续说道:“他……他怎能……怎能就扔下……两句话……就走了!”
“让她自己难受会儿,明日自会好了。”
陈夫人将饭菜放下,遣散了几个丫鬟。
从清晨到傍晚,窗外蝉鸣阵阵,屋内哭声时时。